杜春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
“见过侯爷……”
陆知白不由得有些错愕,倒感觉好笑了。
既然已被叫破,他也就没有再掩饰,笑问道:
“如何认出来的?”
杜春阳亦是露出笑容,说:
“种种迹象。我早已听闻,有一个驸马,俊美如天人,而且姓陆。
他还建了一所学校,教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些事啊,有许多人津津乐道。
对了,我在一个话本子里也看到了这些,就在我包袱里呢。”
他炫耀道:“我全部都看完了!”
随后又说:“原以为话本子多有夸张之词,今日来看,似乎也并不夸大多少……”
陆知白:“呃……”
憋说了,他的小脸已开始红了!
杜春阳望着他,脸上也是微红,暗自激动,又只顾傻笑。
陆知白问道:
“好吧,你到底愿不愿意去我那大学中任教?”
杜春阳道:
“当然愿意!只要家里老少有地方住。
在京师教算学,这是以往未曾想过的。若不是生活所迫,我也不想到处奔波行商……”
陆知白笑道:
“我那边招揽了许多人才,都会安置好家眷。
娃儿不论男女皆可入学,家眷可安排活计,这都是基本待遇。放心吧,只要投奔我,都会有好日子过。”
杜春阳连连点头,双眼已是亮极了,忙道:
“那可太好了,驸马真是大善人呐!在下先行谢过了。”
他却没有说太多阿谀奉承的话,说多了反而显得假。
又过了些时候,船终于修好了,于是再次启程。
到了晚餐时分。
陆知白要了几份肉菜,送给杜春阳一份。
第二天上午,就到宁波了。
陆知白手书一封信,作为凭证,交给杜春阳。
又给了百贯钞的见面礼,助他过个好年。
两人约好了,等到明年开春,天气不那么冷了,杜春阳就带上家眷,到京师中来。
找到了一个算学老师,教明年的一批新生,小学级别,自是没有问题。
陆知白也可以放心的带着第一批逆徒,驻扎栖霞那边,好好治理……
……
陆知白到了宁波府之后。
按照预知梦中的位置,去了宁波府衙的所在地。
黄如琢想要拿到前往京师的正式文书,所以在这附近逗留,希望能够办理通行凭证。
陆知白下了船,甚至顾不得休息,就带着四名护卫到了这人下榻的福来客栈。
进去之前,陆知白低声叮嘱众人说:
“待会儿你们看我示意,抓一个外国来的商人,但注意不要伤到他,也不能让他跑了。”
四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他们心中却有些好奇,为什么驸马爷千里迢迢地跑来抓这个人,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进去一问,那外商并不在客房中。
陆知白他们便叫了饭菜,边吃边等。
等了好一阵子,有一个肤色黝黑的人,神情有些忧虑地走了进来。
等他彻底走进大堂之中,陆知白以目光示意动手。
于是他的几名护卫,猛然弹身而起。
那黄如琢倒是相当警觉,立刻拔腿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知白的护卫们也是紧随其后。
店里的小二躲在一旁,已经看傻了,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黄如琢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追上抓住了。
他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陆知白笑吟吟地走过去问道:
“你跑什么?”
黄如琢回应道:
“我害怕啊……”
陆知白好笑道:
“你做了什么亏心之事,为什么要害怕?”
黄如琢闭口不言了。
陆知白问道:
“他住的哪个客房?把他押进去。”
一旁的店小二,有些瑟瑟发抖地报出房间号,又下意识地瞥向大门外,在犹豫要不要去报官。
陆知白笑道:
“多谢你了,我们是在公干,勿得声张。”
那黄如琢很不情愿,却已无处可逃。
他被按在床边坐下,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地抓着他的手,按着他。
陆知白站在他面前,负手而立,笑盈盈地道:
“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找你只是问一些事情。
你是从渤泥国来的吧?不远万里,可真是辛苦啊。”
几名侍卫听了,神色间都有些异样。
再望向黄如琢,目光中既有佩服,又多了些凝重。
佩服的是,能够航行这么远,此人倒是一条汉子。
但是,这样的人恐怕并不是什么善茬,只是一时不慎,才被他们得了手。
黄如琢静静瞥着陆知白,好似哑巴了,闭嘴不言。
陆知白叹道:
“我也不想这般与你见面,但没有办法。
你这段时间为了拿到通行证书,绞尽了脑汁吧。”
黄如琢微微皱眉,倒是露出些惊异之色。
但他依然不开口,眼睛微转,目光从窗子上掠过。
陆知白在桌边坐下,道:
“不要这样嘛,你既然是商人,到我大明来,就是为了交易。
你若是给我提供一些东西,我可以给你丰厚的酬劳。”
黄如琢还是不搭话。
陆知白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轻笑一声道:
“黄如琢,这是你的名字吧?”
黄如琢双瞳微微睁大了一下,惊诧之色一闪而过。
他终于开口了,说:
“我叫阿旺拉布!”
陆知白笑了起来说:
“看看你的汉人长相!汉话如此流利,就别装外宾了吧。”
黄如琢再次闭口不言了。
陆知白使出了真正的杀手锏,神色严肃起来,问道:
“你和黄森屏是什么关系?是他派你来的吗?!”
这一次,黄如琢的眼睛是真的睁大了,颇有些难以置信。
他神情中的异样,几名护卫也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这家伙屡屡不说话,不回应,让他们怒火不由得噌噌上涨,想给他两拳。
陆知白冷哼一声,说:
“给你一盏茶时间,想好要不要承认。
不认的话,你也许是外国来的细作!把你送到官府那里,还可以立上一功呢~”
犹豫片刻,黄如琢定定地盯着陆知白,问道:
“你到底是谁?!”
陆知白微微一笑说:
“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是大明驸马,前些日子又封了广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