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身形如同鬼魅,瞬间移到少女身旁,抽出长剑,剑光如水银泻地,仅是一瞬之间,围住少女的几个佣兵便纷纷捂着剧痛的伤口,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场面一片狼藉。
这几个佣兵的身体如同被寒风侵袭的枯枝,剧烈颤抖着,连一丝站立的力量都似乎被无形的恐惧剥夺。他们的目光空洞而绝望,视线所及之处,是各自脚边散落的象征着尊严与男性的器物,冰冷地昭示着一种残酷的事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连远处的柳芽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即便相隔甚远,那股阴冷的寒意依旧透过衣物直抵他的脊背。白衣之人的手段之狠辣,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剥夺人性命或许只是一时之痛,而这种羞辱与残缺,却是终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什么人?!”一声惊恐夹杂着愤怒的质问,终于在一阵错愕后从另一名佣兵口中爆发而出。白衣身形之快,宛若夜色中掠过的幽灵,待到他反应过来,身边兄弟已一个个痛苦不堪,哀嚎连连。
“你柳芽大爷在此!”柳芽一边豪迈地呼喝,一边以一个潇洒至极的动作稳稳落地,企图在这沉重的气氛中增添一抹亮色。相比之下,邹江与高隆则显得更为直接与实际,两人迅速融入周围的混战,没有多余的言语,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实战磨砺出的老练与狠绝。尤其是那白衣,仿佛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径直穿越混乱,直取那光头大汉的要害。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光头大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几乎是本能地激发了体内武魂,希望能借由短暂的武魂融合来抵挡这场厄运。然而,白衣的速度与决心同样不容小觑,剑锋未至,寒意已逼人,一剑穿透肩胛骨的同时,也彻底击碎了光头大汉仅存的抵抗意志,两腿一软,瘫跪在地。
邹江与高隆亦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其余佣兵,这些佣兵虽常年生死边缘徘徊,战斗经验丰富,但在邹、高二人精妙配合下,竟无一能幸免于一招之下。场面之惨烈,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光头大汉心中明白,今日遭遇的显然不是寻常对手,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几位兄弟,我们隶属野狼佣兵团,敢问诸位高姓大名,出自何方?”他急切自报家门,希冀着“野狼”的名号能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柳芽正欲有所行动,只见白衣轻描淡写地挥剑一划,光头大汉再度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双手紧紧捂住伤口,鲜血如注。白衣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穿透每个人的心房:“我无意听取任何废话与虚言,将真相全盘托出,或可留你一命,否则,唯有死路一条。”
这一幕,不仅让柳芽惊愕失色,更让邹江与高隆彼此交换了疑惑的眼神。他们心中暗想,这位白衣行侠仗义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愤世嫉俗。尽管这些大汉的行径确实卑劣,但还未及真正伤害那位少女,便遭受了如此严厉的惩罚。在仙武大陆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类似的事件几乎每日都在上演,尤其是在这复杂多变的华容城附近,早已不足为奇。然而,白衣的态度,显然对此类行为抱持着零容忍的态度,其背后的故事,不禁令人深思。
华容城,坐落在三不管地带的心脏,四周被浩瀚的华容平原紧紧环抱。这片平原,如同一把天然的尺子,清晰地划分了三个国家的疆域,也悄然孕育了一片混乱与自由并存的奇异之地。这里,既是亡命之徒寻求庇护的避风港,也是那些背负着家族血仇的武者,以剑为笔,以血为墨,书写自己命运的修罗场。每日的生死搏杀,已如家常便饭,不是在追杀中求生,便是在被追杀中陨落。
高隆,一位身份显赫的太子,面对华容城这等纷乱的局势,即便是拥有高贵的身份,也显得无计可施。毕竟,华容城早在多年以前就挣脱了皇朝的枷锁,仅保留了一种形式上的从属——每年象征性地上贡,以维系与皇朝那脆弱的联系。至于皇朝,在华容平原的边际设立的驻军,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象征,其管辖的范围不过数百里,华容城,这个法律之外的灰色地带,始终是他们触及不到的秘密花园。曾经,皇朝试图改变这一现状,但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如石沉大海,委派的官员不是失踪便是离奇死亡,使得皇朝最终只能选择默认华容城的存在,只要这座城市的繁华能够为皇朝的金库增添几枚闪耀的金币,皇室便不愿再做过多的干涉。
此刻,一名身材魁梧、光头铮亮的大汉打破了周围的喧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向着周围宣称自己是野狼佣兵团的先锋吴越。他指控眼前那位穿着素白长裙,看似柔弱的少女,实则是窃贼与凶手。“她,偷走了我们团内的一件至宝,并且残忍杀害了我们众多兄弟,我们只是在执行应有的正义。”言辞恳切,试图引起旁人的共鸣。
在吴越的寥寥数语间,围观的四人很快理清了事件的脉络。然而,少女却冷笑一声,反驳道:“谎言!分明是野狼佣兵团贪图财物,背叛了我们。起初,他们答应护送我们一行安全入城,可当踏入这危机四伏的华容平原,他们便露出了贪婪的獠牙……”
她的声音颤抖,泪水与愤怒交织,继续控诉:“月黑风高的夜晚,当疲惫驱使我与家人沉睡时,他们竟丧心病狂地对我们举起了屠刀。我是侥幸逃出的唯一生还者,请各位英雄,莫要被他们的巧舌所蒙蔽。”
四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吴越在这样的情形下,显然不敢再轻易编织谎言,而少女那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表情,也不似伪装。一时间,该如何裁决,成为了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白衣青年,眉头微蹙,对于这双方截然不同的说辞,他亦感棘手,缺乏有效的判断依据。于是,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看似玩世不恭的柳芽,尽管后者平时行事风格颇为跳脱,但此行他却是团队的决策者,一切难题似乎都应由他拍板定论。
“嘿,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是吧。”柳芽无奈苦笑,略带几分烦躁地说,“放心,总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