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林和赵玉兰这俩蠢货。
陈珂重重的一拍桌子。
桌子上的茶杯“嘭”的一声蹦了起来。
茶杯和盖子还碰在了一起,发出“咔哒”一声。
又落回桌上。
可惜盖子没有盖好。
陈珂又拿起那份资料。
再一次看向调查结果。
眼里的怒火,简直要把这份报告给烧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陈珂冷静开口:“小张,去,把第五林和赵玉兰给我叫过来!”
在旁边等候的张继业,迅速立正站好回答:“是,领导!”
陈珂重新坐回沙发上,放松身体,整个后背重重的靠在沙发背上。
两眼放空,望着房顶的那盏吊灯。
普通的材质,普通的造型,所以,如果把它和另一盏普通的灯放在一起,谁也分不出它曾在招待所里待过。
张继业在门口轻轻敲门:“领导,人到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陈珂听到。
陈珂重新坐起身,一瞬间,又变成那个严肃、气势逼人的领导。
喝了口水,盖好盖子,放下茶杯。
这才开口:“进来!”
张继业听到命令,立即开门,并且侧身让开,让两人进去。
第五林和赵玉兰看看张继业,可是他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又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心情忐忑的走入了室内。
陈珂望着这两人。
眼神似刀,一寸寸的在两人的脸上来回逡巡。
一点一点的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
都是四十多的年纪,因为没有吃过多少苦,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
是啊,没吃过多少苦。
所以轻易的就被人算计了。
看了一会,陈珂直接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第五林和赵玉兰,一开始就被陈珂的眼神吓得不敢动。
后来,终于因为陈珂闭上眼睛的动作,而稍微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两人又再次把目光,望向旁边站着的张秘书。
只见张秘书一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仿若自己不存在。
两人紧张的把呼吸都放轻了。
至今还不明白被叫来的原因。
良久,陈珂终于睁开眼睛,再一次看着眼前乖乖站着的两人。
又看了一会,嘴角溢出一丝嘲笑。
终于开口:“说说,当年第五强出生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都放松下来。
还好,还好,问的是强子的出生的事,不是现在的。
不过……
第五林面有不解,鼓起勇气,勉强问了句:“妈,你怎么想起来问,强子出生时候的事了?”
陈珂又一次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语气不耐:“说!”
第五林乖乖站好。
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开口。
“强子出生的时候,没什么事啊,就是去了鲁市,正好玉兰要生孩子了,就去了医院,然后就,就出了点事,只有强子一个活下来了。”
旁边赵玉兰听到这里,悲从中来。
低下头,开始抹眼泪。
陈珂听到这个回答,非但没有伤心,反而是眉头上出现了一个疙瘩,在听到回答的同时立马就皱起来了。
“为什么要去鲁市,当时玉兰都要生了,为什么要大老远的从岛上去鲁市?为什么就非得去?”
第五林听到这里低下头,手在脸上重重抹了一把。
这才开口:“当时玉兰的爷爷不行了,老家来了电报,要玉兰回去。”
陈珂冷哼一声:“我记得亲家爷爷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赵玉兰低低补充了一句:“当时不大好了,都糊涂了两回了,人家说要是再有一回,就没救了!”
陈珂望向赵玉兰。
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满。
“说,怎么会提前生了?”
第五林接过话头,低低回答:“也不算提前,比预产期就是早了不到一个月,当时大夫就说了,双胞胎,大部分都得提前!”
陈珂眼中闪过失望。
复又收起,继续追问。
“就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就提前生了?”
“对,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到时候了!”
陈珂把眼睛闭上,心累。
最后开口:“说吧,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从你们接到鲁市的电报开始说,包括怎么早产的,怎么遇到阿香的,怎么生的,怎么回来的,阿香又为什么到了咱家,给我仔细的说一遍!”
第五林和赵玉兰听到这里都是脸色煞白。
心头如擂鼓。
第五林勉强聚起一个笑脸:“妈,不是,这有什么可说的,这都多少年了!”
陈珂望向自己的儿子。
眼中闪过不解。
自己的儿子,自己和第五君的儿子,怎么能这样呢?
好在两个孙子争气。
陈珂收起最后一丝温情,压迫感十足,一字一顿的开口:“我、让、你、说!”
第五林被这一句给镇住了。
期期艾艾的开口:“好好,我说,妈你别生气,在气坏了身子。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我们接到电报,说是玉兰的爷爷不大好了,想见玉兰一面。
而且,玉兰的父母也是让玉兰赶紧回去,当时你和我爸,都不在岛上,我们也联系不到你们,就把两个孩子留给林叔照顾,去了鲁市。
到了之后,到了之后,玉兰的爷爷情况好转不少,我们想着,来都来了,就,就打算住两天就回去。
结果,没想到,玉兰提前生了,我们就,就往医院赶路,正好她嫂子也要生了,我们就一起。
半路遇到阿香羊水破了,也要生孩子,我们就一起带过去了。
后来在医院里,遇到有特务搞刺杀,挺乱的,反正就是双胞胎,就,就保住了一个。
后来,后来没多久之后我们就回来了!又过了没多久,阿香就说活不下去了,就,就来了咱家。”
陈珂静静的听着,尽管已经努力压制,仍然露出一丝怒意。
“我让你细细的说,为什么会早产,怎么玉兰嫂子也要生了,为什么会遇上刺杀,通通给我说清楚!”
第五林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赵玉兰则是直接打了个哆嗦。
想到自己婆婆的行事手段。
她揪着第五林的衣摆,轻轻的拽了拽。
陈珂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她在等第五林怎么回答。
第五林纠结良久,望望自己母亲,又用余光看看自己媳妇。
她的眼里,带着哀求、柔弱,瑟缩和饱经磨难后,经过多年仍难以磨灭的惊恐。
第五林面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坚毅。
“妈,没有为什么,就是巧……”
话还没说完,一摞厚厚的纸张就砸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