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璟兕总嚷着要去咸福宫看妹妹,如懿便经常带着她去咸福宫,去看刚出生不久的妹妹璟玉。
这天,如懿带璟兕从咸福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三宝在前面掌灯,手上的灯笼与月色互相交融,她们一行人经过御花园,走过长廊,往翊坤宫走去。
阿箬搀着如懿,言笑晏晏的开口。“大公主陪璟玉公主玩了许久,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天色都暗了呢。”
三宝也笑着附和说道。“是啊,这如今啊,已经立秋了,天也黑的早了呢。”
众人正走过一个拱桥,说着话呢,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吓了他们一大跳。
三宝脑子反应快,他提着灯笼往湖面上一照,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看见了湖面上有一个挣扎的人影。
“主儿,有人落水了,怎么办。”阿箬眼尖,用手指着湖面,激动的说道。
如懿回忆了一下,上一世她接永璜下学,阴差阳错救下了轻生的莲心。
这一世,莲心成了皇上的妃嫔,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心里已经有了底,跳水的人应该是素练了。
她马上冷静下来,开口吩咐。“三宝,你水性好,你下去把人先救上来。”
“嗻。”三宝脱下外面的袍子,一头扎进了水里。
不消片刻,三宝便捞着了人,往湖边游回来。
“主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素练。”三宝边大口喘气,一边说。
果然不出如懿所料,这一世跳水的人,果然是素练。
素练被救上来,仍旧昏迷不醒。
如懿吩咐芸枝和菱枝,“快,把她扶起来,快帮她把水拍出来。”
“哇”的一声,素练干呕了几下,吐出了一大口水。
素练看见了如懿,一脸委屈的神情,她哽咽着开口。“娴贵 妃娘娘…”
三宝见状,冻的瑟瑟发抖,断断续续的说道。…“主儿,奴才,奴才去请太医吧。”
如懿闻言,眼睛穆然睁大,带着有些责备的语气道。“你糊涂啊,这儿离养性斋最近,这会儿,那里没有什么人,你先去那儿生火烤着,快去啊。”
接着她又吩咐一旁的菱枝,“菱枝,你先带璟兕回去,别耽误了她安寝,今天这件事,跟谁都不要提。”
菱枝应声,带着璟兕回了翊坤宫。
阿箬和芸枝扶着素练,和如懿一起,一群人很快来到了养性斋。
三宝已经提前生好了火,所以屋里比外面暖和了许多。
素练披上了披风,好上了许多。
如懿试探着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要寻死。”
素练带着哭腔,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明显带着几分心虚的说。“不,不是,奴婢没有寻死,奴婢只是路过,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要是失足落水的人,会喊救命的,你却无声无息的,宫女自墙是重罪,还会累及家人,你还有丈夫王钦呢,你不怕你死了连累他吗。”如懿明知故问的说。
如懿这样做,她的心里并没有负罪感。
素练上辈子做了不少坏事,她也不介意往她心上捅刀子。
素练听到如懿提起王钦,她身子忍不住发抖,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她愤恨的说道。
“要是我死了,能拖着王钦一起下地狱,我一定会。”
如懿心领神会,她问道。“宫中都在传,庑房的叫声果真是你啊。”
素练似乎不想回忆起那些,她面露痛苦之色。
哽咽道。“自从我被许配给王钦那天起,我每天都过的生不如死,白天是皇后跟前有脸面的大宫女,是宫里权力最大太监副总管的妻子,看着有脸面,一到夜里,王钦他简直不是人,他是禽兽。”
素练哭着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臂,只见手臂上青紫交叠,不忍直视。
饶是如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免有些震惊。
素练的身上的伤,可比上一世的莲心要严重许多,如懿想,可能因为上辈子王钦也是喜欢莲心的的吧,而素练上了年纪,姿色也并不出众。
边上的几个宫女看到,也抹起了眼泪。
“这些都是王钦打的吗?”如懿轻抚手上的护甲,抬眸问道。
素练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她苍白的脸上掩盖不住的憔悴。
泣不成声的说道。
“他岂止打我,他还咬我,用针扎我,对我更是百般羞辱,他本来喜欢的是莲心,我只不过是皇后娘娘的权宜之计,若是莲心,他也许就不会这般了吧。”
如懿听着素练的话,她现在还想着将莲心拖下水,而没有反思自己的错,她内心冷冷一笑。
“那你为何不禀报皇后娘娘,让她替你做主呢。”她火上浇油的问。
“奴婢只是贱命一条,皇后娘娘将奴婢嫁给王钦,也是为了探听皇上的消息,给自己保障,也是为二阿哥铺路,为了让我报恩听话,是皇后的母家富察氏在照顾我的母亲,宫女不能自墙,失足落水总可以吧。”
素练哭的稀里哗啦,断断续续的说道。
如懿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她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扬起了一抹安慰的笑意,她轻轻的拍了拍素练的手。
开口安慰道。“本宫可以帮你,不过得等一个机会。”
素练闻言,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倒在如懿面前。
“奴婢多谢娴贵妃娘娘,娴贵妃娘娘大恩,奴婢定会报答。”
如懿正色道。“你暂且先忍耐一下,跟往常一样过日子,等时机到了,事情自然就成了。”
素练又哭哭啼啼的说了一番话,才回了庑房。
翊坤宫。
阿箬不解的问道。
“主儿,奴婢怎么看不明白呢,这素练是皇后的人,皇后又与您不睦已久,您为何要救她。”
如懿淡淡一笑,开口解释道。
“皇后将素练嫁与王钦是为了什么?”
“这还不够清楚吗,当然是为了探听皇上的消息啊。”阿箬不解的反问。
“那我们帮了素练,她就欠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也会告知我们皇后的消息。”如懿看着阿箬,微笑着解释道。
阿箬这才恍然大悟,她不由得夸赞道。“主儿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