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知道那事了？”郑莉莉心中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怕什么，虽然那话不是她亲自对袁主任说的，但也是对我们说的，她现在闹到袁主任那里，顶多算我们多此一举，转述有误。”高芸倒是淡定。
    “对，我们都是军嫂，她好意思和我们撕破脸?”郑莉莉被高芸一句话安抚得放心不少。
    “明珠，她有没指名道姓说是我们造谣的?”
    “那倒是没说，估计还不知道吧。”
    来通报的这个售货员是二团一营副营长的媳妇，张明珠，她父亲是大队长，读过小学，认得些字，会计算，她那婚姻也是自己先扑男人算计来的，还是抢了堂妹的未婚夫。
    所以也有不好的风评，一随军就和高芸抱团了，也因为高芸的推荐，被安排到服务社当售货员，遇事自然站一队。
    “不过，我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真敢和造谣的人撕破脸的架势。”
    张明珠把陆婉婉的原话道出，“小陆说造谣的人是害群之马，思想不端正，影响军嫂团结，需要揪出来批评教育，要是教育不好，就该送农场或者北大荒改造。”
    “呵，好大的口气，凭她一个刚来的小媳妇，有那能耐?”高芸嗤笑着站起来，“走，我们去看看她怎么和袁主任说，那些假清高的话可是她自己说的，我们只是转述而已，她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你们去吧，我还要回去卖东西，就不过去了。”张明珠通报完抬脚就溜走。
    她不想深入参与这件事，免得被连累进去，看陆婉婉那架势，肯定不是吃过亏的主。
    六十年代大学毕业，文化水平是军嫂中最高的，男人还是霍团长，估计袁主任都给敬她几分。
    她刚到柜台就看肖冬梅领着早上闹事的一班军嫂朝这里大步走来，还边走边热烈议论着什么，这阵势，吓人哩。
    “这些人怎么又来了?”
    “不好，肖冬梅肯定是来帮陆婉婉的，听说她前两天一天三趟往小陆跟前凑，惯会来事。”
    另一个售货员余桂花见她从办公室那头返回了，忙问她，“你和高姐，郑姐说陆婉婉去找袁主任的事了吗？”
    “说了，她们好像没太当回事，现在也去找袁主任了。”张明珠问，“咱们要不要帮忙拉架?”
    “这么多人怎么拦得住?”余桂花索性道，“咱们还是装不知道的好，别明显得罪人，这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嗓门又大，惹不起。”
    “行，那就这样吧。”
    两人准备明哲保身。
    肖冬梅带人到了服务社这边，没看到陆婉婉的身影，便问两个售货员。
    “桂花、明珠，你们有没有见到霍团长媳妇来这边?我们约好在这集合的。”
    见过陆婉婉这事瞒不住，余桂花干脆说出，“小陆刚才来过，还和我们唠嗑了会，后来去勤部找袁主任了。”
    “估计小陆等不急，先去后勤部了，走，我们也去找袁主任。”肖冬梅大手一挥，带着六个军嫂昂首挺胸去后勤部。
    看她们远去的背影，张明珠若有所思，“要是搁几十年前，肖冬梅可是有带头造反的本事。 ”
    余桂花不屑嘲笑道，“也不知道她男人看上她哪一点了，要文化没文化，粗手大脚的，嗓门又大，身子壮得像男人。”
    “你可别说，她男人可是被她管得死死的。”张明珠还有点羡慕，“一团那几个干部对媳妇是真的好，孩子生了一窝也不嫌弃。”
    “嗯，听说了，许政委不但会做饭，还会给媳妇照顾坐月子，端洗脚水呢，就不知道霍团长娶了媳妇是不是也这样，哎呀，我想一想都得羡慕死。”余桂花说完就收了心思。
    “算了，咱们没那命，想了也白想，我家那个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
    “有空向她们请教一下，到底是怎么调教的。”张明珠倒是想改造一下自家的男人，要是一直不冷不热的，过一辈子太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