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能够觉察到这个女鬼说话言不尽实，不过他没有直接挑明，想要看看对方要装到什么程度。
“什么样的诚意？”秦牧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为我做十年事，如何？”
一个超过千年道行的问道境鬼物，秦牧自然不可能让魅姝在鹿县这般逍遥自在。
谁知道魅姝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需要将其束缚住才行，十年时间，足够天下承平，对方想要伙同某些势力闹事，那也得掂量掂量了。
听到秦牧的这番话，魅姝心中泛起波动，秦牧想让她签十年的卖身契？她可不想任人摆布。
魅姝没有明着拒绝，而是笑眯眯道：“十年呐，这可不是十天半个月，不知司卫又能给妾身什么呢？妾身好歹也是有些道行的，这卖身也得卖个好价钱嘛！”
魅姝想要假装讨价还价，然后以给出的利益不够多，而拒绝掉秦牧的要求。
秦牧闻言，知晓魅姝的言外之意，随即笑了笑，开口道：“什么卖身，说得这么难听……”
说话间，秦牧拿出一纸契约，增添修改了一些文字，然后递给魅姝一看。
这一纸契约，跟秦牧之前和白素签订的契约差不多，但其中的条款，却没有说给魅姝提供什么好处。
秦牧缓缓说道：“我也不是要你卖身为奴，只是让你偶尔为我做一些事情，同时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点诚意，你都拿不出来么……或者说，你是在消遣本司卫。”
秦牧的语气很平淡，但无形之中给人一股威压，似乎一言不合，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
魅姝神色微动，秦牧给出的契约，的确不会限制她的自由，算不上什么卖身契。
若她真的拒绝，还真没什么诚意，但如果签订这份契约，有的事情，只怕让她为难。
看了一会儿，魅姝柔声开口道：“妾身听闻司卫来此地任职，也待不了几年吧？若以后司卫调任，难不成妾身也得跟随而去？咸阳那样的大地方，我一个小女子，可是不敢去的……”
“五年，我也不要你一直跟着我，等以后我离开这里，你想待在鹿县，可以待在这里，守护此地直到期满就行。”秦牧说道，“不要再想着讨价还价了，我这个人，并非你想的那么好说话。”
魅姝心思转动，秦牧的态度，让她心里没底。
她终究是不敢赌自己能赢得了秦牧，最后选择了妥协。
魅姝幽幽道：“为表诚意，妾身听凭司卫便是，以后还请司卫多多关照。”
“好说。”秦牧笑了笑。
一人一鬼重新拟好契约，然后签订，算是建立了合作。
魅姝见秦牧收好契约，说道：“听说司卫是个很大方的人，以后我为司卫做事，这最低的俸禄总该有吧？”
已经签好了契约，秦牧心情倒是不错，“你想要什么？”
魅姝说道：“司卫应该明白，像我们这样的鬼物修炼不易，若是可以，司卫给我一点气运可否？”
气运，乃是天地间的玄妙之物，不是谁都能够直观感受，但又确实存在，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命运。
有大气运之人，得天地眷顾，未来前途无量。
整个天下，最具大气运之人，非秦始皇帝莫属。
在其之下，大秦百官、大秦神司、大秦神庭之中的人物，皆各有国运和天地气运加身，或多或少受到天地眷顾。
而且，你的身份地位越高，气运会越聚越多。
而非官方的那些存在，想要增加气运以改变自身，就不太容易。
听到魅姝这样的要求，秦牧很能理解。
秦牧笑了笑，开口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了么？”
“嗯？”魅姝有点迷糊。
秦牧不紧不慢道：“你说我身具大气运，那也应明白，和我走得近，自然会得到一些眷顾。当然，若有不好的心思，小心遭到反噬。”
秦牧并非在开玩笑，就如之前那些村民说弑神会遭天谴一样。
寻常炼气士若去弑神，倘若命不够硬，是真的会遭报应的。
当然，像秦牧这样的神司卫就不一样，神司中人本就受天地认可去斩神，斩神反而可以夺取对方的气运。
作为神司卫同理，命不硬的人即便斩杀了司卫，后面所要遭受的报应只怕也难以承受。
秦牧不知道那个阴阳家的人是如何蛊惑魅姝，斩杀他可夺取气运。
但强夺气运不是那么容易的，显然魅姝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真的选择那么做。
魅姝听到秦牧如此说，忍不住道：“妾身怎会对司卫不利……”
秦牧笑了笑，“你说的那个阴阳家，既然能算到我的事情，想来看你的气运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难道没有告知你什么吗？”
“什么？难不成我会有什么灾祸？”魅姝忍不住道。
秦牧倒没有看出来魅姝有没有灾祸，毕竟他现在的道行，还真看不透敛气状态的魅姝。
这么说，只是想在魅姝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魅姝和那位阴阳家的人生出隔阂。
秦牧朝着魅姝的头顶看了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后，秦牧说道：“本司卫还有诸多事宜要去处理，你先待在这里吧，之后我再托人来找你。”
说罢，秦牧转身就要走。
魅姝脸色一变，连忙闪身到秦牧的面前，急切追问道：“还请司卫将话说明，妾身难道有什么大劫不成？”
她刚和秦牧签订了契约，结果秦牧压根就似乎不在意她的事情，都不做任何安排，直接要走，这就让她心里打鼓。
秦牧微笑道：“哪有什么大劫，不要在这里自己吓自己。”
“那司卫刚才缘何说出那般话？”魅姝不信道。
“天意难测，本司卫又不是专门算命的，只是觉着你有点不对劲……”秦牧缓缓道，“我只能告知你这些，至于因果缘由，只有你自己知晓了。”
秦牧摆了摆手，大步离开荒山。
魅姝站在原地，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她觉得秦牧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又感觉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