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村的人祭祀完羿神,每家每户分了猎物,便各自回家做事。
秦牧看了一阵,发现这些人的生活黑白颠倒。
现在已经是午夜,但这些村民还精神抖擞,没有人在睡觉,都在各忙各的。
秦牧猜测是这里的环境白天太危险,以至于这些村民将作息颠倒过来,才会在晚上出去打猎,忙着事情。
又观察了一会儿,苏媚低声道:“走吧。”
秦牧闻言,跟随苏媚悄然离开了这里。
走之前,他还深深看了一眼那一尊神像。
本来秦牧还想着要和那位羿神交流交流,但是想到自己是一个外来者。
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可不一定像对那些村民一样良善。
他见苏媚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便也放弃了打算。
等离开了羿村,两人继续飞行在夜色之中。
秦牧不禁道:“如此说来,这个世界应该还是有很多人族的,不过听那些村民讲述的故事,这里人族的生存状况不太好……”
“少些好奇吧。”苏媚淡淡说道。
秦牧闻言笑了笑,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应该有多余的心思关心其他人。
自己都没有多大的本事,哪里有那个能力改变别人的处境?
想到自己还得回去建设两县,这个世界的事情,终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秦牧便收敛了一些心思。
秦牧跟在苏媚的身边,目光四处张望,打算找个好地方安稳度过这段时间。
“咦?那边好像有遗迹……”
秦牧眼光敏锐,很快发现十数里之外有一片大型建筑的遗址,看起来荒废了许多岁月。
苏媚转眼看向那片遗址,见到其中环境与其它地方不同,里面充满了死气,看不到任何生灵。
“是神墟。”苏媚开口说道。
“神墟!”秦牧眉头一挑,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在秦牧所学的典籍之中,强大的仙神陨落之后,其掌控的洞天福地也会跟着灵气、生机枯竭,变成一片充满死气的废墟,故而称之为神墟。
在这样的神墟之中,很可能遗留有什么仙神的宝物或者传承。
秦牧还没有见识过神墟,有些意动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那种地方死气很足,异兽之类也不会长久待在里面,我们可以躲在神墟之中,比在外面好些。”
苏媚想了想,道:“可以去看看,但神墟之内,并非那么安全。”
秦牧眼睛眨了眨,说道:“苏巡察好像很有经验?”
苏媚淡淡道:“以前去过一位先祖的神墟历练,九死一生。”
先祖?秦牧想到苏媚有青丘狐血脉,所说的先祖很可能就是某位上古青丘神狐。
“历练啊,苏巡察现在还好好的,岂不是得到了什么厉害的传承?”秦牧好奇道。
“嗯。”苏媚轻轻应了一声。
秦牧幽幽道:“可惜我没有什么厉害的先祖,羡慕了。”
苏媚看了秦牧一眼,“即便如此,你已经很优秀了。”
这倒不是苏媚在安慰秦牧,而是她见识过很多人,秦牧的确是年轻一辈之中,很有天资和潜力,也很与众不同的一个人。
连青玄子前辈都说看不透秦牧这个人,苏媚岂能不明白这种话的含义。
听到苏媚这么评价自己,秦牧心中诧异,难不成他真的很优秀?
他似乎除了是个穿越者身份,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秦牧心中琢磨着,作为一个穿越者,说来本身就是受天道眷顾的大气运者。
在加入到大秦神司之前,他的运气似乎都很好,然后顺利的进入神司,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另一个身份,一直到现在。
虽然期间经历了很多事,但他人还活得好好的,而有的同僚,都已经化作黄土了。
身怀气运者,亦有高低之分……秦牧忍不住想道,有点怀疑自个儿是天道的私生子,连自己是穿越者这种事,都能瞒过大秦神司和大秦的镇国神器。
两人很快来到了神墟之外,临近神墟,秦牧才发现神墟之中的死气极为浓郁,连那些灰气的浓度都少了很多。
苏媚站在那里看了一阵,才迈步进入神墟。
秦牧见苏媚移动,也紧紧跟在后面。
想这种充满未知危险的神墟,很有必要紧跟苏媚这位能辨凶吉的阴阳家传人。
一进入神墟,秦牧就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死气包裹而来,想要侵蚀他的身体,比那些灰气更甚。
不仅如此,秦牧还感觉到一股窒息感,似乎这里充满另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在压制着进入神墟之中的生灵们。
整片神墟一望无际,不少地方都有着残垣断壁,还隐隐能见到城池或巨型宫殿的遗迹。
除此之外,秦牧还发现了一些巨大的残骸,也不知道是何种生物死后留下的遗骨。
这些遗骨没有一丝灵性,却如金石般坚硬,说明这些生物生前的强大,死后连骨头也很难受到岁月的侵蚀腐化掉。
秦牧见得旁边的苏媚也在仔细探查,甚至时不时捡一些骨头或残兵收入储物袋,似乎要带回去慢慢研究。
见此,秦牧也拿了些看起来顺眼的玩意,就当留作纪念,也算不虚此行。
等两人慢慢悠悠穿越过一片废墟,前方出现一座巨型的宫殿遗址。
整座宫殿已经摧毁得不见其原貌,仅有几根巨大的数百丈高石柱竖立在那里,彰显此处宫殿曾经的宏伟。
忽地,秦牧发现遗址之中隐有光晕流转,一尊巨大的虚影缓缓浮现出来。
那是一头冰蓝色的麒麟,足有三百丈高,周身萦绕着七彩光晕,散发一股浩瀚尊贵的气息。
秦牧仰着脑袋,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象,目露惊讶之色。
他在咸阳的时候,是见过麒麟的,不过那几只神兽麒麟并不算大,也就寻常房屋大小。
眼前这尊麒麟虚影,无论从体型还是流露的气质,似乎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神兽。
秦牧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忍不住道:“好大只的麒麟……”
苏媚循着秦牧的目光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