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老夫人那出来之后,便一起回了屋里。
薛锦画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中的镯子,心里便十分的沉重,“夫君,你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太子点了点头,然后打发其他人都走了之后,将房门也关严实了。
这时太子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母亲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
这件事情薛锦画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觉得惊讶。
“那你………”
“我母亲原本生下来就是皇后命,可在中途被人偷换了命格。”
薛锦画震惊,她之前一直都以为交换命格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就连皇后娘娘命都是换来的。
这么看来阡老夫人是挺可怜的,竟然会被自己的亲姐妹给换了命。
“那你………”
“偷换命格,本就是一件违背天命的一件事情,它是需要代价的,她虽然是换成了皇后命,但却是终身无法生育。”
“那年我母亲去了皇宫,酒后被父皇临幸,皇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父皇,而是等我母亲生了孩子之后,留子去母,将我抱走当成她的孩子,随后便派人将我母亲杀害。”
听到这里,薛锦画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心动魄的故事。
而太子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嘲讽,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我的母亲死了,可却是不知道我的母亲本来就是无忧谷的人,也是天道大师救命恩人,我从懂事起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薛锦画皱眉,疑惑地问道:“可是母亲她以阡家的身份,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活着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
“因为我母亲并非以她自己的身份活着,是以为外祖父的养女活着的。”
薛锦画暗暗吃惊,心中逐渐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和秘密。
她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和人心的险恶。
“可是皇后娘娘要是召见母亲的话,那不迟早就会被发现吗?”薛锦画心中疑惑不解,皱起眉头。
太子微微摇头,目光闪过一丝讥讽:“当初我的外祖父在收养养女的时候,本来就是因为长的像我母亲,这一点皇后娘娘是知道的。”
他接着说道:“现在母亲的时日已经不多了,皇后娘娘知道她病重,她这些年都深居皇宫,早已经无暇顾虑我母亲的事情了,为了彰显着她的大度,有些时候还动不动借着娘家人的名义对母亲进行一番赏赐。”
太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薛锦画听后不禁叹息一声,她心想,这皇家表面上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内部却如此阴暗肮脏。
“所以,这些年你在皇城之外,就是以阡二爷的身份活着?”薛锦画看着太子,眼中带着询问。
太子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薛锦画心中感慨万千,她觉得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她不禁好奇地问道:“那皇后娘娘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
太子冷笑一声:“哼,她当然有怀疑过,但她怎么可能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隐藏起来呢?她只当我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
薛锦画心中一震,她着实未曾料到,太子竟能如此隐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他人的眼皮子底下,其中的艰辛和困苦,实在难以想象。
“嗯,在皇宫里,我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但在宫外......当我以阡二爷的身份出现时,便与皇家再无瓜葛,这样一来,母亲或许会感到欣慰。”
让自己称呼……仇人为母亲,想必任何人都会觉得别扭和难受。
“二爷,大事不好了!”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焦急的呼喊声。
太子不禁微微皱眉,而薛锦画则开口道:“你还是赶紧出去看看情况吧。”
太子颔首,转身开门离去。
“何事如此慌张?”太子面色阴沉地问道。
“二爷,如今街道已经大乱,众人皆在疯狂抢购粮食,知州大人根本无力掌控局面,由于近日粮价飞涨,百姓们早已怨声载道,现今更是纷纷闹到了衙门。”
“知州大人不知如何应对,特此向太子您求援。”
“昨儿晚上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吗?只要坚持几日,几日后就有粮食陆陆续续的从外省调过来了。”太子看着面前的侍卫问道。
侍卫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属下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太子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他心中暗自思忖着。
就在这时,一旁的薛锦画开口说道:“二爷,要不咱们去看看吧,若是能够了解实际情况,咱们也好再商量对策。”
太子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衙门。
到了门口,薛锦画还没来得及下车,便远远望见衙门门口聚集着一群人,他们情绪激动,似乎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她隐约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其中有人喊道:“大人,南岭是不是已经没有粮食了?”
还有人附和着说:“我们要活命啊,我们需要粮食!”
更有人愤怒地质问:“现在的粮食价格如此之高,你们衙门难道就不管管吗?”
薛锦画不禁皱起眉头,她意识到眼前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这时,知州大人的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恭敬地向太子行礼,并引导他们进入衙门。
小厮虽说不知道阡二爷的身份,可他明白阡二爷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阡二爷能亲自前来,那就意味着他是代表着太子殿下来处理这件事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阡二爷竟然带着他的新婚妻子一同到来。
尽管这位夫人头上戴着毡帽,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可以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她的绝代风华和气度不凡。
穿过专门的门道进入衙门后,知州大人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下官拜见阡二爷、夫人。”
阡二爷皱起眉头问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知州大人苦着脸回答:“二爷您可能不太了解,昨晚我们与太子殿下商议好,打算从附近的灵州调运一批粮食过来。”
“但是由于时间紧迫,这批粮食尚未抵达。”
“没想到消息走漏,南岭城的百姓们得知此事后,纷纷涌至衙门讨要粮食。”
阡二爷追问:“难道你们没有采取措施吗?”
知州大人无奈地摇摇头:“下官已经将衙门内所有的存粮都调集过来了,可是数量仍然远远不足。现在这些百姓闹得越来越凶,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会罢休啊!”
太子皱起眉头,语气深沉地说道:“如此镇压和放任不管,也并非良策。”他深知这种做法只能暂时平息事态,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知州大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恭敬地回应道:“二爷所言极是,如今只需提供足够的粮食,这些百姓便不再闹事了。”他认为解决粮食问题是当务之急。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他们感到棘手,知州大人又叹息道:“可眼下要到何处寻找如此多的粮食呢?”这确实是一个解决的难题。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际,薛锦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二爷,虽然目前看起来问题出在粮食上,但万一这是个陷阱呢?”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可能存在更深层次的阴谋。
太子殿下顿时警觉起来,觉得她的观点不无道理,急忙问道:“依夫人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他对薛锦画的智慧充满期待。
薛锦画冷静地分析道:“这粮食问题本应是衙门内部的机密事务,然而这些百姓竟然全都知晓了。”
“而且恰好在此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爷你会觉得这仅仅是巧合吗?”她的目光犀利,透露出一丝疑虑。
太子殿下恍然大悟,意识到这件事绝非偶然。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带头叫嚣得最为激烈的人,心中渐渐明白了过来。
“官府这是在哄骗我们,他们肯定是将粮食藏匿了起来………”
“衙门岂会在意我们的生死,民以食为天,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计较那么多作甚?”
“………”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利刃,精准无误地在百姓心中划开一道口子,煽动着他们对衙门的仇恨情绪。
太子微微眯起眼,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指向那人,厉声道,“给我将这个带头闹事的人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
有了太子的坐镇,知州大人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
没过多久,就将人给抓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你们官府有何权力抓我?”中年男人满脸怒容,看上去异常精明。
瞧着他那副倔强的模样,太子微微皱眉,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官兵飞起一脚,将其踢飞,“见了二爷还不下跪,你莫非是活腻了?”
“你是………谁?我要见大人。”
太子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那扳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他的权威,“在这里,知州大人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你……是谁?”
他缩了缩脖子,这个男人犹如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气,那洞悉人心的眼睛,好似能将他内心的小秘密都地暴露在阳光下。
“谁派你来的?”
太子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不寒而栗,心尖不由得一颤。
男子见他答非所问,扬起脖子,“我再问你………呀?”
话还未说完,男子被侍卫一脚踹在地面,脸也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二爷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罢,脸上的脚用力地转了几下,男子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南岭的良民,我只是想要维护一下百姓的公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