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你来我往,诡谲肃杀的江湖恩怨,一直到林梦晚快生养了,才到达尾声。
阴月堂在人数上是噩梦的几倍之多,还擅长使用毒。
肖玉带领的噩梦组织,一直都在防守着,他们被动的很。
这半年下来,不论是金钱,还是手底下的杀手,都损失惨重。
这日,侯爵府后院里,不管是肖玉,还是镇南王,就连当今圣上都守在房门外。
屋内,时不时传出女子的痛呼声,丫鬟们一盆盆的热水往里面端。
端出来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水,肖玉听到里面的痛呼声,终于忍不住拽住了绿罗的手臂,“快说,梦晚怎么样了?”
几个男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看得出,他们都非常的担心林梦晚。
绿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产婆说,胎位不怎么正,正在调整孩子的位置呢!”
萧庭渊听罢,抬步就要进去产房,被肖玉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那是女子的产房,里面的可不是你的夫人!”
他明确的指责,让萧庭渊有些挫败,他脸色僵硬的对肖玉说道,“那怎么办,御医怎么还不过来。”
他焦急的看着院门口,萧衍眉头紧拧,“都给我镇定下来,等着里面的消息。”
随着时间过去,御医也进去了里面,从早上一直忙到了傍晚,夜幕降临下来,屋中才传出了一阵微弱的幼儿哭声。
几个男人精神都是一震,神情也松弛了下来。
等到产婆和御医接连从屋中走出来,肖玉忙上前询问,“快说,产妇怎么样了?”
产婆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回话,一边的御医神情凝重的上前一步,躬身一礼,“产妇没有生命危险,刚生产完,现在身子还非常虚弱,就是吧。”
御医有些踌躇,难以言说。
“快说,”这一声来自萧庭渊,萧衍的目光也在灼灼的看着御医,等着对方回话。
御医身子一抖,面前的可是皇上,跟王爷,他不敢隐瞒,一不小心性命都有可能不保,“产妇大出血伤了身子,以后恐怕再也不能有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很怕被怪罪。
“下去吧!”萧衍脸色有些难看,他朝着御医挥手。
御医没有动。
萧衍皱眉,“还有什么事,赶快说了。”
御医,“那孩子有些天生体弱,要是不好好的照顾,恐怕,……”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不论是几个男人,还是绿罗和红莺,都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萧衍说道,“你今后就留在这里照顾这母子吧!”
御医领命下去了。
几个男人接连进去了室内,屋里血腥气浓重,床榻上,女子面容惨白,发丝凌乱的黏在脸上,好像精气神一下子都被抽走了。
几人眼神都紧紧的看着沉睡过去的林梦晚,心里酸涩的情绪,堵得人难受。
肖玉一双眼睛通红,他有些颤抖的伸出手去,把女人脸上的发丝,往两边拢了拢,
心疼之意,不于言表。
萧庭渊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把目光转移到女人旁边的小包被上,包被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婴儿,正闭眼睡着。
小脸蛋红扑扑的,仅有的几根头发,黏在头皮上,丑的一批,他嫌弃的挪开眼。
只有萧衍看了林梦晚之后,伸手抱起了小小的婴孩。
他脸上出现了温和的神色,还伸手点了点婴孩的小鼻子。
看到新生的幼崽,竟然闭着眼睛追着他的手指吸吮,萧衍好笑的出声道,“这孩子饿了,快叫奶嬷嬷来。”
林梦晚是隔天清晨醒来的,肖玉给她喂了恢复体力的丹药。
她睁开眼眸,身体虚弱得动弹不得,面上的血色倒是恢复了不少。
看到她醒来,肖玉把孩子递给奶嬷嬷,来到床前,轻声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水!”她声音干涩沙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林梦晚一双水眸,委屈巴巴看着肖玉。
后者,看到女人对他那依赖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快速拿来了温水,喂给对方。
“还要吗?”肖玉询问。
林梦晚喝了几口,摇头不再喝了。
“孩子呢?”她声音好听了一点,眼神在屋中寻找着孩子的下落。
肖玉轻笑,“在外屋呢,别急,我去抱过来给你看。”
林梦晚点头,“好。”
肖玉走过去,熟练的抱来襁褓中的婴儿,矮着身子给她看,“快看,经过一晚上,这孩子白静了不少呢!
这小模样长得和你很像!”
林梦晚看着包被里面的小小婴孩,眼中有泪光闪过,“好看!”
她的孩子,不管是像自己还是楚堰,都不能丑到哪里去。尽管孩子五官都聚在一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也挡不住来自母亲的宠爱。
“是的,我们是个很漂亮的小公子呢!”肖玉接话道。
林梦晚抿唇,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娃娃,“不是女娃娃吗?”
肖玉后知后觉的想到,林梦晚经常把女娃娃挂在嘴边,他眨了眨眼,干笑着说道,“男娃娃也很好,我就很喜欢。”
行吧,林梦晚想,都是自己的崽。不行自己就再生一胎,她是真的想生一个,和自己相像的女娃娃。
她伸手逗弄着面前的小孩子,和楚墨小时候一样呢,都是这样的省事,一点都不哭闹。
肖玉看到这小娃的嘴巴,又开始到处找吃的了,忙说道,“看来是饿了,我抱他去吃口粮了。”
林梦晚看着肖玉像个奶妈一样,跑前跑后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这不是他的责任,肖玉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还有萧庭渊,那个男人这半年来,也没少过来照顾她。
她从鬼门关走过一场,心态变了很多,她能到来这里,已经是偷来的日子了。
以后的日子,她想过得随心所欲,随着本心来,大不了,她隐居山林,避世不出好了。
过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也挺好的。
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某些人,会不会这样坚定的跟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