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节·庆生辰
视角:李瑞。 时间:十月一日,第三十九天。
地点:龙王殿、善水庄园,海拔米。
今天已经十月一日了啊……
往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还在……还在q市吗?不是,应该是在……
那是我和简第一次约会出远门,在她的德国老家。看来,今年恐怕没有人来清扫她家里的老房子了吧……
“瑞瑞?”
“啊,亲爱的,你这是?”
简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可爱,对我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穿得喜庆一些——这也算是咱们的传统节日了不是吗?”
“嗯,说的也是哦,是该庆祝庆祝了。而且不光是庆祝国庆节,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要给我们两个好同志庆生呢。”
“这种事情肯定是忘不了的,只不过今年不比往常了。原本他们两个大可以自己关起门来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今年虽说也有自己的屋,但怎么说都是和我们住一条船上的,而且今年的天气也不热乎,要是真让他们自己过了估计就跟大冷的天泼凉水一样,透心凉了。”
“这么说起来还是你心里装的人多,我自己的事情自己都记不得了,又何谈记得别人呢……”
“你不必顾忌那么多事情,要是事事都由你来操心,那么其他人可怎么办呢?再说了,人都是有极限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吗?”
“希望我做的足够好吧。”
我们两个人于是牵着手一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我看了看天上那些阴暗的云彩,突然觉得有些悲戚。不过悲戚很快就被欢快给取代了——毕竟谁都不能拒绝刚刚离开夏天就如约而至的秋风。
古往今来,无数的诗人总是吟咏着秋天的悲寂和无趣,但是这个世上的人却又有多少深爱着秋呢?秋,它既没有夏天的火辣,也没有冬天的严寒,也没有春天的倦意和烦躁——这样看起来,这反而是四个季节之中的佼佼者了吧。因此刘禹锡才会对着天上的飞鹤抒发出:“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感慨——哪怕是秋风话悲凉,一扫了春夏两季的绿叶,也抵挡不住满地金黄和火红的落叶的魅力;哪怕是秋风冷如刀,斩断了春夏两季的娇花,也拒绝不了秋菊的清幽和金桂的浓郁。这世界上没有几个种麦子的农民不期待着秋天到来,这样好播下秋种;也没有哪个果农不喜爱着秋天,这样好早早把成熟的果子摘下。或许秋天并不是万物收获的季节,但是依旧占去了收获的大半。加之如今,寒冷的秋风并没有半点摧折人命的能力,剩下的便只有喜欢。这份秋风对于其他季节,就好比牡丹酿的酒之于新开的牡丹、肢节里充满了膏脂的黄油蟹之于刚刚褪了壳的雏蟹、已经饱满成熟的低头稻穗之于刚刚冒出的新芽。多愁善感的人们从中看到了生命迫近尾声的无奈和忧愁;但是总有乐观的人明白,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点,稻谷死前留下种子,于是农民来年继续播下、牡丹开完败掉,可是来年依旧花开如酒……一切都是在不断的循环之中艰难而坚韧地前进的,所以也不必为了眼前的秋景而独自伤悲,因为后面还会有更寒冷的冬天和冬去春又来的温暖东风……
这或许就是秋天惹很多人喜爱的原因吧,新鲜的螃蟹、刚下来的果子粮食、还有,好不容易回来的清凉……最重要的是,这是为过年作准备的日子啊。
想多了,想多了……
想多了容易头痛。
我们两个人一起走在走廊上,看着天井外面的世界,感觉今天的天气似乎很给面子,刚才还有些阴沉的,现在竟然直接变成了多云,太阳悄悄躲在白云后面,偷偷地撒下了光芒……
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呢……
好了,该找他们了,就算他们两个嘴上推脱着不用不用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一边说着不用不用,一边就拿着自己的行装,身上穿着刚刚搞到的秋装往门外迫不及待地走去……
他们这么兴奋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今天给他们过生日我们可是准备了好久好久,然后还专门选在子凡喜欢的善水庄园。
还有,因为善水庄园的设施之类的相对于龙王殿来说更加适合指挥,所以现在这里已经改装成了一号舰……也无所谓一号二号吧,反正我不喜欢事事都在第一位,要是这样,估计得累死……
(作者:其实我是不会告诉你们,这是子凡和小安两个人对着李瑞软磨硬泡出来的结果……你们也不要出去乱说!)
“子凡,小安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哦,大姐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小安一早就跑来这里了,说是想要给我们做个好蛋糕吃。我也拦不住她,就让她跑来了。”
简笑着说:“那丫头也真是的,一小会都闲不下来,一直找活干,要是没事干的话,估计她都能疯了的。”
“小安从来了我这里就给我留了一个极端勤快的印象,当然这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小事情,她当初给她姐姐收拾实验室才是一绝呢!本来她姐姐就够干净的了,她连很多卫生死角都要用水枪喷一喷,生怕有哪里不干净的。要是说起来,她和她姐姐的疯劲不相上下,一个是研究狂魔,一个是极端洁癖。”
我说:“这都是好事,爱干净最起码比邋邋遢遢的要强太多了。”
“也对吧,”晓军说道,“但是她不光是管自己和房间的问题,她连我都管啊!每天早上都催着我去洗头刷牙洗脸的,说什么不能放任自己烂在这里……”
子凡说:“她管你就对了,有些东西不是我嫌弃你。我都管不了你天天不想刷牙洗脸的臭毛病,多亏了有这个姑娘一直跟着你叨叨当唐僧,你才肯天天保持干净,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怎么跟你一个屋睡觉呢!”
(注曰:这个停顿用的好极,既点明了子凡讲话的难处,亦暗示了夜间总会有的某事。)
“好啦,我们到地方了,快去吧。”我说道,“今天大抵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今天倒是大喜的日子,说来也有趣,你们这一对连生日都是同一天,看起来还算是前世有缘人呢。”
子凡笑着啐了一口,说:“谁还稀罕和他同一天生日了?这世上的人多了,如果说我那天出生的都是跟我有缘的,那阁下岂不是有了成千上万个妹夫了?阁下和大姐两人说来也巧,都是冬天的生日,我倒羡慕你们呢。你想想啊,冬天的时候大家一起围坐在一个火锅旁边一边庆祝着一边高高兴兴地暖和着,那多好。”
我看了看晓军,没想到竟然一改往常的唯唯诺诺,拿出来一副当家男人的样子,看着子凡的方向就说:“小丫头片子还真是难弄啊,谁知道当初是谁一直追着我问我乐理的呢?”
子凡一听就红了脸,立马瞪着两只含情的桃花眼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着就讲起来妖言惑众的话了!真是个蓬头鬼!”
“哦……原来如此啊——你既然这么清高,当初怎么我都没打算追过你就把你……”晓军的话突然停下来了,我回过头去看,发现子凡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大臂内侧,那是肉最软的地方……啊,怎么我的胳膊突然也有些隐隐作痛呢?……
事实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大多数的女孩打男男人一拳,感觉起来基本都是挠痒痒,甚至有些兴奋;但是你不能否认,只要是被女孩掐过一次大臂内侧的肉,哪怕一次,再有人把手伸向那个位置或者看到有人这么被掐,都会猛地一激灵——那种钻心尖的极端痛觉是你不能用语言简简单单形容出来的,总之说起来就是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一下子流遍全身上下并且催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忍……
好奇怪啊,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什么时候被掐过呢?……还是说这种感觉就直接刻在了基因里面,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呢?
总之看见晓军那一脸的折磨,我就有一种共情感——你知道的,女人之间会相互扶持,男人之间也会同病相怜的,尤其是看见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接受自己的女孩的惩罚,总感觉……
“啊哈哈哈。”我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注曰:此处则可看出,男子之间虽有所谓“弟兄情谊”,然则却脆如薄纸,不晓得诸看官意下如何,单以此事论者,足矣见也!)
简看见我这个样子,上来笑着说:“还整天兄弟来兄弟去的,这不一样是塑料吗?”
“你不懂了吧,这就是男人之间相处的方式,相互撤凳子的才是正经的好兄弟呢!”
我们嘻嘻哈哈地上了楼,看见小安正在那里等着我们,脸上裹着满满的春光和红润。
见我们来了,她也笑着说:“哎呀,这不今天的第二位寿星吗?怎么起床这样早啦?”
子凡说:“自己过生日可不得早早起来好找你吗?我怕他又怎么着你了,就跟着一起来了。”
“哈哈哈,还是师姐你对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