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中,对方展现出了令人瞩目的训练素养与卓越的武艺。
仿佛是从幽冥深处走出的死侍,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杀伐之气。
反观此刻跪伏在地的家伙,却如同一只卑微的蝼蚁。
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恐惧与对生的贪恋,连一名普通的刺客都不及。
东阳晟睿心中已然明了,地上的蝼蚁绝非职业杀手所能企及。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而来?”
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声质问,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要你如实招来,本王可保你家人一命无忧!”
那人的恐惧已达到了极致,浑身颤抖,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连忙回答道:“是……是表小姐!”
东阳晟睿的眼神瞬间变得愈发凌厉,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秘密:“说详细些!”
那人不敢有丝毫隐瞒,颤抖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表小姐派人命令我们,趁着雨夜,在您不在府中的时候,杀害王妃娘娘。”
“一共有多少人参与?”东阳晟睿追问道。
“两……两个!”那人答道。
东阳晟睿与梅烨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梅烨随即开口:“你的同伙呢?”
“逃……逃了!”那人颤声回答。
“我们原计划是,他负责引开屋内的守卫,我进屋行刺。”
“然而,他刚刚将人引开,就有人在我们之前动手了……”
“我听到屋内传来打斗声,便躲在一旁等待机会。”
“刚才趁着屋内无人,我才偷偷从窗户爬了进来。”
“梅烨!”东阳晟睿一声令下。
梅烨心领神会,手持长剑,迅速出屋追击。
那些刺客因大意而错失良机,若连这两个小角色都抓不住,他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东阳晟睿俯视着地上的人,冷冷地问道。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没了!”
“表小姐只吩咐了我们,还给了我们一些银两封口,小的家人对此一无所知。”
“求王爷饶了小的妻儿老小的性命!”那人连连磕头求饶。
“来人!”东阳晟睿一声厉喝,屋外的领队侍卫应声而入。
“王爷!”侍卫行礼道。
东阳晟睿声音冰冷地吩咐道:“将他带下去看押起来。”
“是!”侍卫应声答道。
“还有,从现在起——留一队人看守竹涟苑,不允许竹涟苑的任何人外出一步!”
东阳晟睿下达着无情的命令。若非看在盛冉父亲的份上,她今日定难逃一死!
“是!”侍卫领命,将那人提了下去。
东阳晟睿扫视着屋内的一片狼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把这里收拾干净!”他冷声命令道。
“是!”梅茹连忙领命,指挥着手下开始收拾残局。
东阳晟睿则静静地坐在床边,守护着昏迷中的闫洛悠,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
在屋内屋外喧嚣纷扰之中,她宛如磐石,纹丝未动。
这份沉静让东阳晟睿不禁蹙眉,深感头痛。
盛冉竟派遣一名微不足道的小贼前来行刺——
这本应轻易解决,一场简单的冲突,一场迅速的平息。
然而,那些如影随形的刺客,他们的目标竟始终锁定在闫洛悠身上。
仿佛在她身上,藏有某种令人欲罢不能的秘密。
究竟是谁,如此决绝,誓要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暴雨肆虐了一夜,终在晨光中收敛。
漪澜苑仿佛被时间之手轻轻抚平,一切恢复了昨日的宁静。
梅烨成功捕获了那名试图逃逸的小贼,与另一名同伙一同被囚禁于暗室。
东阳晟睿目光如炬,对管家下达了果断的命令。
“去通知表小姐,让她即刻准备。”
“明日一早,送她回盛府,不得有误。”
管家忠实地将这一决定告知盛冉。
却见她闻讯后,怒急攻心,又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管家无奈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这位表小姐固然令人同情,但她触犯的是府中最为忌讳的底线。
能让她全身而退,已是王爷莫大的宽容。
阳光普照,连日的雨水被蒸发殆尽,大地重归干燥。
次日清晨,东阳晟睿派遣了一支精锐侍卫队,护送盛冉返回边关。
同时,那两名刺客也被五花大绑,一同踏上了前往盛将军府的旅程。
真相与正义,只需将事实如实陈述,盛将军自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至于那两名刺客,是生是死,皆由将军府决断。
东阳晟睿此刻最为牵挂的,是闫振明那边的消息何时能至。
等待,仿佛无尽的折磨,令人心焦。
景毓留下的药丸数量日益减少,支撑着闫洛悠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闫振明同样心急火燎,度日如年。
他无数次想要冲破理智的束缚,亲自前往睿王府探望,却又在临门一脚时退缩。
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无力,无法给予她救赎。
甚至害怕见到她时,那份愧疚与无力感会将他彻底淹没。
如果他们之间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切或许都将迎刃而解。
但命运偏偏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相遇,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而棘手。
即便阳光再明媚,也无法驱散睿王府内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终于,一声悠长而有力的马蹄声划破了连日的沉寂,如同希望的曙光。
正在王府门口徘徊不定的闫振明,一眼便认出了那策马而来的白衣少年。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景毓!”他快步迎上前去。
只见景毓一路风尘仆仆,白衣被风霜染得斑驳。
他面容憔悴,却难掩那份坚毅与执着,与闫振明的焦虑与疲惫形成了鲜明对比。
夜幕低垂,景毓轻跃下马,语气中带着急切。
“洛悠的现状究竟如何?”
闫振明眉头紧锁,叹息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
“情况堪忧,只怕……”
他欲言又止,景毓一眼便洞穿了他的犹豫,显然闫振明未曾踏入闫洛悠的居室一探究竟。
“事不宜迟,我们一同前往。”
两人随即在管家的引领下,匆匆赶往漪澜苑。
东阳晟睿,这位一直守候在闫洛悠床前的男子。
听闻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期盼。
他急忙迎出门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曾寻得那至关重要的至亲之血?”
景毓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血源已得。”
“但如何使用,还需依据古籍中的秘法。”
他心中暗自叹息——
自己虽沉浸医术二十余年,却始终未能找到那本记载着解救闫洛悠体内剧毒的古籍。
东阳晟睿闻言,立刻吩咐道。
“梅烨,速去请汤堡主前来!”
步入屋内,景毓径直走到闫洛悠床前,仔细为她诊脉。
多亏之前留下的药物,闫洛悠的生命之火才得以勉强维持。
然而,一个疑问在他心中悄然升起:“为何病情会如此突然地恶化?”
按理说,她刚满十八,不应如此突然地陷入危境。
得知刺客之事后,景毓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贺旭祎那边的情况,显然比预想中更加复杂。”
否则他也不会派人送来血液,自己却迟迟不露面。
汤天佑闻讯而至,众人省略了寒暄,直接取出了那珍贵的至亲之血。
然而,由于长途跋涉,血液已经凝固。
要将其用于送服,必须先将其融化。
可这并非易事,因为血液不同于水,需要特定的溶血药物才能使其恢复液态。
幸运的是,景毓早已有所准备。
他从怀中取出早已配制好的溶血药物,小心翼翼地加入血液中。
片刻之后,血液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融化,恢复了流动的状态。
汤天佑根据古籍的记载,详细解释了接下来的步骤。
“以至亲之血送服,并将血液涂抹于血印之上。”
“若体内吸收了血印,血印变淡,则意味着病情好转。”
“反之,若血印变深,则是不祥之兆。”
东阳晟睿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急切地问道:“这么说来,并无十足的把握?”
景毓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放心,即便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有办法让它变成万无一失。”
“只要烈蛊丸能续命,我就能利用我的医术,创造奇迹。”
汤天佑闻言,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有毓王爷在此,睿王殿下确实可以安心。”
在这场与死神的较量中,他们正携手书写着希望与奇迹的篇章。
在命运的悬丝之上,闫洛悠的生命之火摇曳欲灭。
而一枚传说中的烈蛊丸,成为了她的一线生机——
前提是,使用方法必须精准无误,方能化险为夷。
面对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任何一丝希望都如同沙漠中的甘霖,珍贵且不容错失。
即便烈蛊丸的结果未知,闫洛悠的境遇也已容不得半点犹豫。
唯有放手一搏,方能觅得那微乎其微的生存可能。
东阳晟睿,这位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男子,此刻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他轻轻扶起闫洛悠,轻轻捏开她的下颌。
以一种近乎温柔却又不失力量的姿态,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户。
景毓,则手持那枚蕴含无限可能的烈蛊丸。
如同一位神圣的使者,将这颗凝聚着希望与危险并存的丹药,缓缓送入闫洛悠的口中。
随后以自己手中的血液作为引子,助其顺利吞咽。
确认药物已入体内,东阳晟睿与景毓迅速行动。
他们翻转闫洛悠的身体,让她的背部暴露无遗。
在那白皙的肌肤上,一枚形似蝴蝶的印记赫然在目。
它仿佛是命运的印记,静静地等待着被唤醒。
景毓小心翼翼地用血液涂抹着这枚印记。
每一滴都如同甘露,滋养着那潜在的力量,也寄托着他们对闫洛悠康复的无尽期盼。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
他们知道,这一举动或许能够激发烈蛊丸的潜能,为闫洛悠带来转机。
亦或许,这只是徒劳一场,让本就脆弱的生命之火更加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