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的目光在闫洛悠重新踏入门槛的瞬间亮起,疑惑中带着一丝惊喜。
“娘娘,您不是说要去寻王爷吗?”
“怎地如此迅速地归来了?”
闫洛悠的眉宇间似乎藏着几分无奈。
她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他啊,正忙着处理国事呢,没空理我。”
“罢了,明日再去寻他便是。”
“对了,今晚的晚餐准备了些什么?”
雅儿伶俐地回应:“厨房里已备好莲子羹。”
“娘娘还想尝尝什么?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
闫洛悠步入屋内,略一思索后说道:“莲子羹便罢了。”
“明早我想吃酒酿圆子,你吩咐厨房多做些,咱们一同享用。”
“遵命!”雅儿迅速记下,转身忙碌去了。
晚餐时刻,雅儿与洁儿手捧一大盅香气扑鼻的莲子羹步入屋内。
“娘娘,管家刚刚传来消息——”
“王爷被召入宫了,今晚会在宫中用膳,恐怕会晚些归来。”雅儿轻声禀报。
闫洛悠微微颔首:“哦,那咱们便开始用餐吧。”
她转向洁儿,:你去多取几副碗筷,咱们一同享用。”
“雅儿,去把梅茹和梅烨也叫来。”
两人领命而去,闫洛悠率先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勺莲子羹。
不久,几人都已入席。
“来来来,都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一同享用这美食。”
“这么大一盅羹,不吃完岂不是浪费了?”
闫洛悠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新碗,为他们一一盛上莲子羹。
一时间,屋内洋溢着温馨和谐的气氛。
东阳晟睿留在宫中用膳,直至深夜才归。
他猜测闫洛悠已经睡下,便没有打扰她,径直去了书房。
次日清晨,闫洛悠在院子里伸展筋骨,向梅烨询问道。
“你们王爷呢?怎么还没回来?”
梅烨恭敬地回答:“王爷还在上朝,尚未归来。”
此时,管家送来了早膳:“王妃娘娘——”
“您昨日吩咐要吃酒酿圆子,今早厨房特地煮了一大锅。”
“王爷今日会晚些回来,您先用膳吧!”
雅儿笑盈盈地接过早膳:“真是辛苦管家了。”
“我正准备前去端取,您就送来了。”
管家微笑着回应:“正好来传个话,顺道的事。”
“娘娘先用膳,老奴告退了。”
“等等!”
闫洛悠突然叫住了管家,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管家伯伯,我等会儿想去库房看看。”
“我的那些嫁妆都放在里面,恐怕已经落满了灰尘。、
我想去挑选几件好看的首饰,拿出来戴戴。”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与喜悦,仿佛即将踏上一场寻宝之旅。
“好!管家伯伯,有劳您即刻吩咐库房那边做好准备。我此行定无碍。”
闫洛悠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蜜糖,甜而不腻,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定。
管家闻言,微微欠身,笑道。
“遵命,娘娘。您只管放心前往。”
待管家离去,闫洛悠轻摆衣袖,招呼了几位侍女一同前往膳厅享用早餐。
她亲自执勺,为每人盛满饭食。
那温柔细致的模样,让众人误以为今日的她心情格外愉悦,故而并未多想。
餐毕,闫洛悠的目光缓缓扫过趴在桌上沉睡的几人。
她的双手轻轻合十,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却又不失坚定。
“诸位,实在抱歉。”
“此行我实属无奈,若日后有缘再会,我必当一一向你们赔罪。”
言罢,她轻手轻脚地关好门扉,向着库房的方向悄然前行。
管家早已暗中打点一切。
因此当她踏入库房之时,账房先生已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引领她挑选首饰。
这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熟悉的陈设,熟悉的面孔,还有那账房先生熟悉的笑容。
闫洛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随即掌心一翻,一股细腻的药粉随风飘散。
账房先生猝不及防,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闫洛悠从袖中取出一方包袱,对着满目的金银首饰精挑细选。
最终,她满意地挑选出一包珍品,怀揣着满满的收获,大摇大摆地踏上了前往漪澜苑的路途。
近来,她表现得极为本分。
加之中毒醒来后,东阳晟睿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下人们对她也愈发恭敬。
因此,即便路遇三两仆人,也无人对她心生疑虑。
回到漪澜苑,梅烨等人依旧沉浸在梦乡之中。
她所下的药物,足以让他们沉睡至午后。
闫洛悠迅速换上了梅茹的衣服,戴上梅茹的面具。
她手持那大包袱,直奔王府大门而去。
即将抵达大门之际,管家迎面而来。
他见到闫洛悠(实为梅茹装扮),主动问道。
“梅茹,你这是拿着大包小包的,准备去哪儿呢?”
闫洛悠(梅茹)从容不迫,模仿着梅茹的神态与语气答道。
“回管家,娘娘刚才去了库房一趟。”
“见库房里有些物件陈旧无用,又嫌它们占地方,扔掉又觉得可惜。”
“所以,她就挑了些值钱的,让我拿去当了,换些银子回来。”
管家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道:“这确实是娘娘的作风。”
闫洛悠(梅茹)又补充道:“娘娘还说了——”
“这些东西都是闲置物品,王爷不懂得利用,所以当了的钱就归她自己了。”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快去吧。”
“这点银两,娘娘想要便拿去。”
于是,闫洛悠(梅茹)便在这份默许之下,踏上了她的秘密之旅。
“王爷那里,自会有他的宽宏大量。”
闫洛悠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
她就这样从容不迫地走出了那座巍峨的王府,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旋律之上。
步入繁华的集市,闫洛悠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个隐秘的死胡同——
那里仿佛是她的秘密变身之地。
她迅速地换上了男装,脸上的面具也悄然变换,成为了一个陌生少年的面容。
这仿佛是另一重身份的开启。
回想起之前的逃脱未遂——那时晋伯侯府如临大敌,四处搜捕。
如今城中却是一片风平浪静,这无疑是她绝佳的出逃时机。
闫洛悠趁着东阳晟睿未归,王府众人尚未察觉之际,悄然雇了一辆马车,向着城北疾驰而去。
“抱歉了,那位冷峻如阎王的王爷!”
“抱歉了,我亲爱的兄长!我必须离去!”
闫洛悠在心中虔诚地祈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绝与不舍。
昨日,她在书房外焦急等待,心中那份急切几乎要溢出胸膛。
当她靠近那扇紧闭的大门时,无意间听到了梅炜的低语,提及贺旭祎竟被软禁。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沉,疑惑与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不是说他已与她人成亲了吗?为何还会被软禁?”
“在这片北滢大地上,又有谁敢如此大胆地软禁他?”
她细心聆听,却发现事情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贺旭祎的成亲竟是场骗局,书信也是提前伪造。
而景毓,他知晓真相,因此匆忙离去,目的直指北滢。
闫洛悠心中权衡再三,决定悄然追随景毓的脚步。
无论贺旭祎此刻身处何种境地,她都必须前往北滢,向他寻个明白。
贺旭祎,景毓,还有闫振明,他们三人联手编织的谎言。
甚至包括东阳晟睿,他暗中调查贺旭祎之事,显然也心存疑虑。
“哼,他们都选择对她隐瞒,那么,她也要有自己的行动。”
她要亲自揭开这一切的谜团,将前因后果弄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在睿王府内,管家在库房取物时意外发现账房先生昏迷不醒。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
他急忙赶往漪澜苑,只见雅儿、洁儿、梅烨、梅茹四人皆昏迷不醒,如同陷入了沉睡之梦。
“糟了!”
管家心中一震,仿佛遭遇了晴天霹雳。
他突然意识到,之前离去的梅茹竟是个假冒者。
自家娘娘,又一次逃离了王府的束缚。
“这可如何是好?”管家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知,王爷即将归来,而此刻的王府却是一片混乱。
唤不醒梅烨他们,管家只好硬着头皮前去通知东阳晟睿。
恰好,东阳晟睿刚刚踏入王府大门,便见管家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跑来。
随着一声沉闷而急促的跪落,管家身躯颤抖。
他仿佛风中残烛,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伏于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恐惧。
“禀告王爷,王妃娘娘她……”
“她竟以迷香令漪澜苑的侍从与账房先生悉数陷入昏迷。”
“随后,携带了库中珍藏的金银首饰,悄然离去了!”
管家的话语在空中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
而他自身,则如一片落叶,静待着未知的风暴降临。
他深知,此等大事,无论何种缘由,都将是一场难以逃避的责罚。
东阳晟睿,这位权势滔天、性情莫测的王爷,此刻正以一种深邃而不可测的眼神凝视着地上的管家。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竟是毫无情绪波动,仿佛万年寒冰,让人心生敬畏。
王府之内,随着他目光的凝固,温度骤降。
空气似乎都凝固成了霜,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寒意。
这一刻,王府不再是平日里那个金碧辉煌、秩序井然的权贵之地。
而仿佛变成了一座无形的牢笼,囚禁着每一个人的思绪与行动。
东阳晟睿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让整个王府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与紧张之中。
管家匍匐的身躯更加卑微。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是对他忠诚与能力的一次严峻考验。
而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王府的命运,乃至王妃的去向,似乎都悬于一线,等待着东阳晟睿最终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