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就和躲子弹一样。
    正常人的眼睛，可以清晰铺捉到开枪者按下扳机的动作。
    但谁能躲过子弹？
    能察觉，和能躲过，完全是两个概念。
    “难道他是……”
    猛然间，铁于东难以置信的猜到了什么。
    而唐金龙对于这一发现，更是被震惊至无以复加。
    一般而言，三十不到的小宗师，那绝对是大新闻，无人会加以低调隐瞒。
    大家恨不得自费花钱满世界宣传。
    可是……
    “你特么找死！”
    身体偏转，收腹矮身，仿佛是在躲避斩首的动作的陈凡，完成躲闪瞬间，也同步进攻反击。
    人体最坚硬的肘关节，狠狠在这个扭身过程中，裹挟着恐怖的气劲爆发，撞在唐金龙的腹部。
    被陈凡真实实力惊到的唐金龙，猝不及防，纵使拼劲全力向后闪退。
    仍感觉腹部先是一麻，紧跟着，像是被撕裂一样。
    好似五脏六腑被搅拌机轮转。
    疼的目呲欲裂的唐金龙甚至顾不上报复，仓惶提刀撤退。
    但鬼阵也不是万能阵。
    鬼阵最大的弊端，就是对气流扰动无法制约。
    这导致他退的越快，越狼狈仓促。
    陈凡反而越是能精准在脑海中模拟出他的身形位置。
    没有多余废话。
    拼着几乎被斩首的陈凡，一击得手，立刻状若癫狂一样，紧追不舍，根本无惧受伤风险，死死咬住唐金龙。
    嘭嘭噗！
    慌乱之中，漆黑鬼阵之内，短短两秒不到功夫，唐金龙完全乱了手脚，被陈凡压着狂攻十几招。
    虽然仓促中，翻手劈刀也给陈凡带去不少伤势。
    但终归还是一招错，招招错。
    同境界高手交战，便是如此，根本没有什么容错率可言，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那更是个笑话。
    不过……
    “噗！”
    关键时刻，铁于东拍马杀到，一个横扫千军。
    完全将注意力放在唐金龙身上的陈凡，感觉后背一凉，好像是被人从背后拦腰斩断。
    虽然万分不甘，但陈凡还是不得不迅速闪身后撤，放弃了趁势一口气打死唐金龙的强烈执念。
    好在，唐金龙也吸取了教训。
    并未因为铁于东的紧急驰援，就松了一口气慌忙逃窜，拉开距离。
    而是相当冒险的稍微挪动脚步后，便驻足原地，一边死死盯着陈凡，一边掏出疗伤丹药，迅速留下。
    现在，他不用二选一了。
    陈凡和黄寅宗都是小宗师。
    俩人受伤情况，可能陈凡还稍微更严重一些。
    柳波和顾文通已经逃了。
    对唐金龙而言，联手铁于东，斩杀陈凡，无疑成为当前最便利的选择。
    “妈的！”
    面对这种危局，陈凡同样清楚。
    可他能怎么办？
    除了强忍着身体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痛处，便是尽量减缓呼吸，咬牙忍痛，等待着最后的亡命厮杀到来。
    他们会从那个方向下手？
    铁于东和唐金龙，谁打掩护，谁主攻？
    陈凡一无所知。
    “嗯？”
    忽然，鬼阵中的陈凡心中微动，双眼一亮。
    自己似乎还有一张底牌。
    “试试看！”
    这种噩梦般的煎熬，并未持续太久。
    大概半分钟都不到。
    随着疗伤丹药在腹部分解吸收。
    唐金龙向铁于东打出一个手势。
    呼！
    左侧背后，熟悉的斩马刀破风袭来。
    这一次，陈凡再也不敢托大，更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一个倒地驴打滚。
    顺着斩马刀劈来的方向，顺势迎着斩马刀滚向铁于东。
    “哼！”
    唐金龙蓄力一击还未出手，目标就逃了。
    不过气恼只是短暂的，他左手立刻向铁于东打出且战且退的后退姿势。
    陈凡的目的很简单，似乎是先咬住最弱的铁于东，干掉他，再和唐金龙拼命。
    但唐金龙怎能如他所愿？
    “死！”
    劈腿卧地，唐金龙手中鬼头大刀，一个贴地斜斩。
    噗嗤一声。
    纵然陈凡早有防备，仍然躲闪不及，感觉整个肩膀似乎都被劈开了。
    来不及咬牙痛呼，甚至连闷哼都没有，陈凡便顺着刀势方向一滚。
    “想逃？”
    唐金龙狞笑着，席地而起，纵身飞跃，一个双手持刀，力劈华山。
    怎料，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左侧是一堵墙壁。
    右侧，是铁于东悄默默持刀蓄力蹲守。
    陈凡被可怕刀风气流驱赶下，迎着铁于东的蹲守方向冲去。
    只不过，故事的开始如唐金龙所料。
    结局，却让他瞪圆了难以置信的双眼。
    “混账！！”
    嘭一声低沉闷响。
    铁于东一动未动，持刀蓄力。
    可陈凡却像是清晰看到了他那呆蠢姿势，脚下趔趄着，身体却巧妙绕过他的拦腰截断一刀。
    几乎是用肚皮擦着他刀锋边缘。
    陈凡蓄力一拳，突然在慌乱摆臂中，凶狠命中铁于东心脏位置。
    “噗嗤！”
    身体一颤，铁于东瞪着难以置信的猩红双眼。
    脚下晃了晃，身体扑通一声仰面到底。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绝不是巧合。
    唐金龙万分笃定，陈凡刚才那绝对是精准锁定铁于东位置和动作后，近乎极限微操的一个搏杀动作。
    事实证明，他确实成功了。
    毫无防备的铁于东，恐怕心脏已经被轰碎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问题是，陈凡为什么能完成这种极限微操？
    “难道他能不受鬼阵视觉屏蔽？”
    一个荒诞离奇的念头，从唐金龙脑海中蹦了出来。
    这并不奇怪。
    鬼阵对所有大宗师统统无效，因为他们有神识，这是江湖上众所周知的。
    陈凡呢？
    当然因为周召光那块玉板，也让他获得了神识。
    由于从未实战使用，陈凡也不确定是否有效，刚才坠入铁于东和唐金龙包夹之下，抱着试一试的念头。
    没想到，这神识居然真的冲破了鬼阵视线屏蔽。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
    陈凡先是佯装在二人夹击下，狼狈逃窜。
    等待铁于东这个大傻子，自以为聪明的只要我不动，陈凡就发现不了我的时候。
    迎接他的不是陈凡主动送上脖子。
    而是轰碎他心脏的一拳。
    “他真有神识？”
    满心惊骇的唐金龙，见陈凡连腰都没弯，脚尖一挑，便抓起铁于东的斩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