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今日大姐儿怎的有空来为父这里了?”蒋氏笑道。
“父亲。”沈妙走了进来坐在他下首。
“今日下值倒早。”蒋氏见沈妙朝左右看了一眼,立即会意,屏退了左右。
“大姐儿有何事,但说无妨。”蒋氏道。
“父亲,女儿有一问题想问父亲。”沈妙郑重道。
“你说。”
“父亲可有让佑弟入宫之念?”沈妙盯着他的眼睛道。
蒋氏闻言立刻心中怦怦直跳。
“大姐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蒋氏按捺住心中的杂念,开口问道。
“陛下后宫子嗣不丰,估计今年冬便要开始选秀男入宫,佑弟的年纪正是符合,且如今我与二妹都在朝中任职,若佑弟参选,想必有九成的机率会入选。”沈妙并无隐瞒,直接告知了蒋氏。
古代选秀前大臣们都是会得到一手消息的。
至于是否想参与,端看自己的意愿了。
沈妙如今身居要职,皇帝若选秀,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必会让沈佑留中的。
“这……”蒋氏闻言迟疑道:“我并无意让小佑入宫,可这短时间之内,我该上哪去寻一个适龄的未婚女郎?”
沈佑年纪尚小,且心思单纯,喜怒都浮于表面,若入了宫,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消抿于那吃人的皇宫。
沈妙闻言心头微松,她本就不欲参与党争,更遑论是皇家之事。
她的目标就是做个纯臣,只要能在这异世保全家人便好。
“若父亲拿定了主意,我与珂妹可帮忙为佑弟寻个合适的女郎,先订下亲事,过两年再成亲便是。”
蒋氏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大姐儿,你与珂儿在外行走,若有合适的女郎可说与我知晓,其它事情由我来处理即可。”蒋氏道。
“好,我知道了。”沈妙说完便起身告辞。
“皇帝不是还没下旨选秀,你怎么知道的?”李浩然问沈妙。
“富贵儿,不是所有事都要提前通知才能知晓的。”沈妙闲闲地道。
“说说?”荣儿昨晚睡的好,一晚上只吃了一回便一觉睡到大天亮,两人也休息的好,这会还不困,便在床上躺着聊天。
“如今皇宫一个凤后,四位皇夫,可是只有一位荣皇夫有孕,其余四人均没有任何动静。”沈妙低声道。
“虽然如今朝中并无其他声音,但也只是暂时,身为帝王子嗣不丰是最大的短处。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荣皇夫的肚子。”
“最迟今冬,皇帝必会广选秀男入宫。”沈妙道。
“可不怀孕的话也不一定是男人的原因啊,也有可能是你们女人的原因!”李浩然不解。
“不,你错了,不会是皇帝的原因,帝王怎会有错,那只能是男人们的错。”沈妙一笑。
李浩然:……
“凤城与那楼家女郎退亲了?”李浩然忽然想起一事。
“嗯。”
说到这个,沈妙来了点兴趣。
“以往哪家有隐私,楼御史逮着就喷,简直能给人喷个半身不遂,这下轮到她自己那好女儿了!”沈妙想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下可给别人逮住了机会,那唐御史给她从头痛批到脚,你没见楼御史那脸色,像个彩灯似的变幻个不停!”沈妙忍俊不禁。
李浩然也忍不住笑道:“那最后结果是什么?”
“楼御史还不想认账,她也不想想,她女儿敢睡了皇帝的亲弟弟,人家能让她轻易脱身?”沈妙冷笑一声。
“陛下给二人赐了婚,让她女儿给承恩郡王做了郡王妃。”沈妙道。
“卧槽,那不是上门媳妇?”李浩然八卦之焰熊熊燃烧。
“我听说做了上门媳妇是不能再为官的!”
“没错!本来楼御史还指着那楼芸娘为她家光宗耀祖来着,这下直接泡汤了!”沈妙兴灾乐祸地道。
“那不是坑了那承恩郡王?”李浩然不解。
“你以为那承恩郡王便是个好的?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当初白岚医治的那位贵人?”沈妙讥讽一笑。
“自是记得,不是听说得了……”李浩然逐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难道就是承恩郡王?”
沈妙肯定了他:“正是。他自幼受先帝喜爱,父君又是皇贵夫,先帝去后,他作为新皇嫡弟可没受过半点委屈。”
“可此子心性凉薄自私,更是男女通吃,府上女宠与男宠不计其数。”沈妙压低了声音道。
“卧槽,玩得这么花啊,怪不得能得了那病!”李浩然咋舌。
“这么看来,两人还真是登对!”李浩然幸灾乐祸地道。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开口赞道:“绿珠这小丫头,倒是会选人,这下楼家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谁说不是!”沈妙笑道。
“卧槽,以后可不敢得罪这小丫头,万一得罪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李浩然道。
“这才哪到哪,你以为她娘的功劳是怎么得到的?她娘那可是大梁当年第一谋士!”
“那该是何等相人物,真是想见识一下!只可惜天不假年,可惜了!”李浩然叹道。
“是啊!”沈妙神色也有点黯然。
她虽未见过绿珠她娘,但原身是见过的。
那惊才绝艳的女子最终还是葬送在他国,就连她的男人都在生下绿珠后也追随她而去。
所以绿珠很排斥回到老宅,那是她的伤心地,也从来不过生辰,如何能过啊,她的生辰便是她爹爹的忌日!
沈妙只要一想到这些,就为绿珠心疼。
每年生辰,原身都会陪绿珠喝一壶酒,权当是庆祝了。
“绿珠真是个身世可怜的亿万富豪!我怎么就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女子!”李浩然也感慨道。
沈妙:……
忽然觉得绿珠也没那么可怜了!
乾安宫是如今凤后奚文可的居处。
“皇帝今日去了何处?”奚文可冷冷开口。
身边的宫人大气不敢出,忐忑地道:“陛下,陛下去了紫辰殿。”
奚文可一掌拍在桌面上,竟将红木的小几拍出了几丝裂缝,那宫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贱人!”奚文可眼眸发红,自从那陈文进有孕以来,陛下便三天两头宿在他宫中。
片刻后,他又平静下来,恢复了原本温润如玉的模样:“起来吧!去外面守着!”
宫人战战兢兢地谢了恩,退到门外。
“这胎若是皇子便还罢了,若是个皇女……”奚文可眼眸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