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周衍最近的两名壮汉见周衍绑着的绳子不知道何时被解开,一人直接冲上来,一拳就直往周衍的照面打去,另外一人往周衍肩膀抓去,想要控制他。
周衍简单闪身躲过,用只比正常人快一点点的速度就够了。
慢一点,轻一点,周衍提醒自己。
这些人,还不值得他暴露自己。
周衍克制着力道,轻轻往来人脸上打去,只一拳,就让两个人吃疼后退。
太轻也不行,不知道疼。
然后,周衍摆出拳击手的架势,脚步前后左右跳着,看着很灵活的样子,模仿地像模像样,有几分相似。
只是他的架势,在专业的人眼里,全是破绽。
很巧,张颜凯和刘磊就是半职业的拳击手。
“其实,我很能打的。”周衍道。
张颜凯笑了,笑得很诡异,很能打?就这两下?
“赫赫赫,你要跟我试试吗?”张颜凯撸起袖管到肩膀上。
周衍头一歪,“不然呢?”
周衍记着,张颜凯说的,像周衍这样的,他能打十个。
身旁两名小喽喽见被周衍躲开,直接张牙舞爪地就冲上来。
周衍笑着,一人一拳,朝着鼻子。
噗、噗、两声,
两人鼻梁骨断了,瞬间血流如注。
两人捂着鼻子,疼地叫出了声,他们看周衍个子小小,以为可以不费力气,低估了反抗的力量,终日打雁却被雁啄。这下气不过,直接硬挺着,顾不得鼻子疼就要强来。
周衍再一个闪身,又是一拳一个,两人脸颊凹陷,直接被打昏了过去。
“我说了我很能打的,怎么就不信呢?”
张颜凯大惊,他很清楚他带来的这两个人的实力,自己放倒他们俩都需要一点时间,更何况普通人。张颜凯立刻摆好架势。
“听说你要打十个?”周衍笑着看向张颜凯。
他一个闪身上前,同样控制着力道,“轻轻”地一拳,打在了张颜凯的胸口,因为背后没有依靠,他吃疼生生向后摔去,最后扶住墙,才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
张颜凯像是经历了一次胸口碎大石的表演一般,感觉肋骨要断了。
“我还以为你真能打十个。”
周衍笑着,张颜凯退无可退,他便再向前走了几步,紧着张颜凯的脸就一拳打过去。
啊!
张颜凯甚至来不及反应,拳头就到了,这一拳太重了,张颜凯直接被砸到了地面,等张颜凯有知觉想挣扎的时候,他已经满脸是血了,他想要站起来,却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刘磊见状立刻十二分警觉,直接从后裤腰上掏出一把短刀,反握着刀柄,露出大概二十来公分的刀身。
周衍倒是不怕,反正连毛都割不掉。
“你小子,有两下子。”
刘磊向前,舞者刀。
周衍随意地一脚踢出,却见刘磊手中的小刀飞出,重重地插在了木柜子上。
刘磊吃惊,他不曾想周衍的力气这么大,脚法这么精准,看来点子很扎手。
其实刘磊不知道的是,他的每一个动作,在此时的周衍看来,相当于龟速动作。
刘磊可不管,他看了看欧阳雪,再看看倒地的三个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珠子一溜转着,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跑向门,想开门逃走,周衍赶来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却见此时刘磊另一只手哗啦一下,一道寒芒闪过。
原来还有第二把短刀,他的左手握刀,从上而下划过,从周衍的脖子划向胸口,掠过心脏向着肋下划去。
“我可是人称双刀刘……”刘磊骄傲地笑着,他有自信,这一刀不论谁来都能要了命了。
啪。
周衍生气了。
他不等刘磊说完话,稍稍给自己加了点力量和速度,在一脚踢飞了第二把刀,手一伸,抓着刘磊的左臂,向下一拽,整个手像是被拉长了十几公分一样,骨头的衔接处断了,分成了几截,只靠着皮肉链接。
而周衍的身上,从脖子到胸口,一点划痕都没有,更别提出血了,只有衣服孤零零地被划开一道口子。
“双刀刘,我让你双刀刘。”
周衍如法炮制地把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卸下来,然后同样的一拳打在他脸上,鲜血溅出,刘磊也昏迷了过去。
周衍愤愤地把双刀刘的两把短刀踢远,嘴里嘟囔地骂着:
“我好好的一件衣服,偏偏要划一刀,这还让人怎么穿。”
周衍生气,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中穿着最舒服的了,今天好容易跟欧阳雪出门一趟,想着穿帅气一点,刘磊这一刀下去,直接把衣服给划开了一道,就给毁了。
“md,”不常爆粗口的周衍爆着粗口。
周衍一个转身,却见欧阳雪像神色异常紧张地踉跄而来,
“周衍,你没事吧, 刚才……刚才他……你~你身上……刀……你没事……你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
“……太好了。”欧阳雪喜极而泣,
周衍的手表滴滴两声。
还有三十秒。
“等会儿。”
周衍轻推开欧阳雪,来不及煽情,安全重要。
老子再能打,也就三分钟。
主要是装成普通的武林高手费了点时间。
这些人来的时候带了好几根质量过硬的指头般粗细的尼龙绳,正好,此时拿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也不管他们身上有什么伤,不管他们有多疼,是不是醒着的,都全都背靠背,屁股对屁股,给绑起来,再把个子的四肢也绑起来,最后还用力地扎起绳子,打了个死结。
再检查一下,没有纰漏,确认四个半残的人都给绑死了。
随即周衍身上传来一股疲惫之感,周衍眼前一黑,赶忙闭上休息了几秒,这才缓缓恢复。
周衍拿出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这里是……有人入室抢劫……现在都被我制服了……啊对对,你们早点来。。”
挂断电话,周衍无奈地摇摇头。
周衍做完这些,转头看看欧阳雪,只见小姑娘眼角还挂着泪水,估计是害怕极了吧。
突然,她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周衍。双手环住周衍的腰身,紧紧地抱住周衍,伏在他的胸口,嘤嘤嘤地哭着,丝毫不肯撒手了。
“我……我还以为……我以为今天我就要死了,我以为我就要被……呜呜呜。”
“周衍,我好怕……我好怕,怎么办……如果不是你在,我该怎么办,还好你在……”
“我这么信任颜凯哥,他怎么能骗我……他怎么能骗我,我还可以可以信任谁。”
“只有你,周衍……谢谢你,我只有你……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
周衍半举着双手,不敢有大动作,任由欧阳雪抱着自己。
哭和哭是不一样的,眼泪和眼泪也是不一样的。
此前欧阳雪遇到的危险要么有自己的妈妈在身边,要么是在不清醒的状态,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直接的恐惧。
那种面对即将被侵犯的无力和只能寄希望于外部、却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这种哭是恐惧和绝望眼泪。
她的至亲接二连三地出事,甚至故去,——这种哭是悲伤的眼泪。
被信任的人疏离和背叛,先是亲舅舅,再是自己信任的哥哥,这种哭,是失落和懊悔的眼泪。
人生总有低谷,也总会遇到事,但悲惨的是,所有的低谷和糟糕的事都遇到了一起,混合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从身体到心理不断冲击着本就脆弱的欧阳雪。
而周衍,
就像黑暗中看到黎明中的那道光,
像溺水者睁眼时看到的稻草,
像深渊里被点燃的火把,
像沙漠里仅有的一杯水,
欧阳雪再也不舍得放开,
她要紧紧抓住,用尽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