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那个正常的男人在尝到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后,不想着万人之上那个位置的,像是赵宗全这种坐上了龙椅,手里权力却不够,他要能忍得住才是怪事。
王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只需要冷眼旁观赵宗全跟太后之间起争执就好,然后在关键时刻,推一把,让双方争斗起来,到时候,就是他派兵南下之时。
自古以来,强大的帝国往往都是先从自己的内部开始崩塌的,外力只是加速器而已。
此时无官一身轻的王拓,每日里都是在汴京城内到处闲逛,没事的时候,都喜欢跟一些这届恩科失利的落第读书人一起喝酒,偶尔兴致来了,还会抄几首这个世界没有的诗词,这样一来,他在文坛的名声更大起来。
至于在勾栏里面听曲儿,那也是他的日常操作,不过他还是从来都不在这种地方过夜,眠花宿柳,他可不喜欢。
从王拓被去职后,英国公府他一次都没有去过,不是他有什么可笑的自尊心,而是他想要看一看,英国公府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对方要退婚的话,那他可就要出手了。
如果英国公府能够坚持履行婚约,那更好,至少他能够知道英国公府上下的人品。
将来王拓是要统一神州的人,如果岳丈家的人品不行,他也不会非要娶张桂芬不可。
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汴京城,王拓活得十分潇洒,他有钱,有闲,还有爵位,比他爵位高的,没他有时间,比他有时间的,没他有钱,无论怎么比,他都立于不败之地,当然活得让人羡慕。
其中顾廷烨尤其如此。
“思齐兄弟,我要是能够活得给你一样潇洒就好了。”
王拓瞥了顾廷烨一眼,嗤笑道:“那你也不是做不到,主要看你想不想这么做,如果你舍得目前这个官职的话,也可以像我一样。”
“那可不行!”
顾廷烨摇头:“我要是真的辞官不做的话,第一个不会饶过我的就是我爹,我可不想再气他一次,万一你不在身边,我求谁救人去?”
上次他将顾偃开气得当场吐血,差点没驾鹤西去,让顾廷烨至今心有余悸。
别看他们父子之前的关系很僵硬,可自从那次的事情后,顾廷烨和顾偃开之间的关系大大改善,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等到顾偃开蹬腿的那天,侯爵的爵位九成将会由顾廷烨来继承。
“你看,这是你自己有太多的期望抛不开,跟我比什么?”
王拓这边也不是一点麻烦都没有,但是他已经是侯爵之身,哪怕勇毅侯府里面有些人看不惯,也不敢开口。
那些仗着自己长辈身份的人,不是没有在他面前逼逼赖赖,而王拓的做法也简单,他直接将姑奶奶请回来,让她老人家来主持公道。
老太太当然是向着自己这个侄孙的,没办法,谁让王拓懂得孝敬她,跟她关系最好呢,而且,她老人家这辈子还能够回到勇毅侯府,这里面王拓是出了大力气的。
是的,上一次王拓将老太太请回自己的侯府里面逛园子后,过了几天他便请老太太回到勇毅侯府,这一举动自然引来许多徐家人的不满,当年老太太坚持要嫁给盛家,可是没少让他们丢脸。
现在老太太没事人一样回来,他们那些年受到的嘲笑难道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可惜!徐家的掌权人是徐骋和徐思齐,下一代的掌权人是徐俊彦,他们的态度保持一致,对老太太回家表示欢迎,那些米虫对徐家毫无贡献,大部分人连个官身都没有,整日里都是混吃等死,说话都不硬气,见到家主态度强硬,他们哪里还敢开口反对。
王拓的逍遥日子一直持续到国丧期过去,此时大宋北方辽国的消息才传递回来。
“你说什么?渝关的叛贼攻占了辽国的上京城和中京城?”
赵宗全得知这个消息时,当场傻眼,他们派出去的人还没联系上渝关的人,人家已经将辽国打成了半残,这也未免太恐怖了,那可是辽国,能够轻松将大宋边军击败的强大辽国。
“陛下,还不止如此,渝关的兵马在快速向南扩张,根据他们的速度来推算,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便可以将燕云十六州在内的辽国国土全部收入囊中。”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辽国的兵马呢?难道就没有做出应对么?”、
赵宗全人麻了,他曾经在禹州任职团练使,多少懂一些军事,而他的亲信里,顾廷烨,沈国兴和小段将军都是懂得带兵打仗的将领,他们对于军事消息更加敏感。
“回陛下,中京城和上京城被攻破后,辽国的兵马已经做出应对,可他们在驰援的路上就被渝关的兵马打败,然后吞并,渝关的人马怕是已经有几十万之多,不可不防。”
“你们有什么看法?”
六神无主的赵宗全只能看向面前的三位心腹爱将。
“陛下,渝关的敌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我们大宋动手,所以我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加强北方边境的防御,调集地方的厢军先去支援一下,然后再尝试联络辽国的将领,如果可以合作的话,或许可以将他们阻拦在辽国境内。”
这是沈国兴的提议,顾廷烨想的却有所不同。
“陛下,或许我们也可以打着支援辽国的名义,先派出一支人马,跟渝关的人碰一碰,现在我们也是兵强马壮,不一定会输。”
“胡闹!万一触怒了对方,对方直接挥师南下,可怎么是好?”
赵宗全的胆子大小比老鼠胆也差不多,听到顾廷烨主动出击去捋虎须的计谋,当场呵斥。
顾廷烨也不在意,他对着身边的小段将军笑了笑,退后一步,不再开口。
这也怪不得他,自从顾廷烨参军以来,屡战屡胜,就算是侬智高的叛军,在他面前也如同土鸡瓦狗一样,他当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可以跟北方的敌人碰一碰。
殊不知,宋境内的叛乱只是一群泥腿子老百姓,其中九成九的人,身上连一套铠甲都没有,打起来当然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