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大门紧闭,里面还插着门闩。
赵龙踹了好几脚,也没有踹开,大喝道,
“上撞木!”
十名士兵立刻抬起一根巨大的圆木,向着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咚!咚!咚!
随着一声声撞击,那大门随之摇晃起来。
其实这种院墙,对于沈长恭而言,基本上如履平地。
只是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跳墙有些不太好看,有损他大都尉的颜面。
终于,在撞了第八下后,那大门的门闩咔嚓一声断掉了,大门也随之被撞开。
沈长恭一马当先冲了进去,里面传来了男女们的尖叫声。
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府内的丫鬟仆人们,见到一群士兵们冲了进来,吓得四散而逃。
沈长恭大喝道,
“把所有的人全都集中起来看押,搜索所有的房间,查找赃物!”
“遵命!”
说是搜索,可这些大头兵懂个屁的搜索啊,基本上就是打砸抢。
一时间,整个英国公府那假山花草林立的前院,很快便被破坏的一片狼藉。
这群大头兵就是奔着抄家来的,值钱的拿走,不值钱的砸了,敢反抗的直接就是一顿暴揍,然后扔到前院空地上看押。
英国公府能打的都被带到治安军大营那边被包围了,现在府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仆人,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英国公的书房在哪?”
沈长恭抓住一个仆人冷冰冰的问道。
“大人饶命,小人不想死啊。”
“你再废话就真的得死了。”
“书房在后院。”
“带路。”
沈长恭和公孙婉儿,带着护卫,跟着那个仆人向着后院走去。
刚进后院大门,便看到几个治安军,正将两个女子给按到在地,强行扒着衣服。
“这是个丫鬟还是个小姐?”
“不知道啊,看着挺嫩的。”
“赶紧的,动作快点,拉到墙角里去。”
“别让人看见了,不然又得告状。”
沈长恭和公孙婉儿,齐齐停住了脚步,看向了那些人。
公孙婉儿气的咬牙切齿,看到这一幕,当年公孙家被抄家灭门时的惨状,浮上心头,让她脑子嗡的一声,险些失去理智。
就在她要拔剑的时候,沈长恭已经动了。
只见沈长恭一个健步冲上去,一脚一个,将那几个治安军给踹倒在地。
“特么的谁啊?!”
一个治安军大叫着,当他看到沈长恭的时候,脸色大变。
几人齐齐跪下抱掌,
“拜见大都尉!”
“你们在干什么?”
沈长恭阴沉着脸喝问道。
“我们……”
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治安军,眼珠子转了转后,连忙说道,
“大都尉,我们在搜查这几个罪女身上有没有私藏赃物。”
沈长恭走到他面前,冷笑道,
“你觉得,本官是个傻子,你随便扯个谎,就能把本官糊弄过去了是不是?”
“大都尉饶命,我们确实是想奸淫这两个女子。”
“站起来。”
几人赶忙站起,不敢抬头。
沈长恭冷声说道,
“本官让你们来抄家,是让你们抓人和搜集赃物的。想要女人,就把事情办点漂亮点,本官会给你们赏赐,你们可以去青楼里找女人,比这些女人伺候得舒服。
你们都是平民,应该拿起刀去反抗那些压迫你们的权贵,而不是这些跟你们一样都是平民的可怜人。
你们都是男人,应该去欺负那些比你们更强的人,那才叫本事,而不是欺负这些比你们更弱的女人。
强抢平民女人?你们和那些你们恨的权贵有什么区别?!”
“大都尉,小人知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去通知所有人,再让本官看到有人奸淫良家女子,定斩不饶。
想要权贵家的女子,那就等她们定罪后,充入教坊司再去享受!”
“遵命!”
传令后,沈长恭带着公孙婉儿向着书房走去。
公孙婉儿脸色稍微缓和一点,说道,
“还算你干了一件人事。”
沈长恭不置可否。
她接着说道,
“不过我觉得,祸不及家人,谁犯了错就杀谁好了,那些权贵们家里的女子,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何必要把她们又是砍头又是打入奴籍呢?
她们是无辜的。”
沈长恭冷声说道,
“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那些女人,锦衣玉食,一顿饭的钱够一家平民吃一年。
她们穿的衣服,够一家平民做全家的衣服穿了。
她们戴的金银首饰,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居家出行都有仆人照顾。
这些钱是哪来的?不都是她们的父亲兄弟们搜刮民脂民膏来的吗?
她们享受着这些沾满血的钱,享受着特权,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吃的东西,不知道是多少平民的命换来的。
到了清算的时候,一句祸不及家人,就没事了?
扯淡!”
公孙婉儿以前也是权贵家的女儿,她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按照沈长恭的逻辑想想,他说的好像也对。
“我怎么感觉你对权贵很痛恨的样子,你被权贵迫害过吗?”
“没有吗?”
沈长恭冷笑道,
“我坐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有个权贵闯进我家里,让我去选秀男,让我从一个人变成一头野兽,被逼着去向无辜的人挥刀,才能活下来。
我们这些平民们用尽全力挣扎着要活下来,使尽浑身解数,却只是为了给那些权贵们取乐。
在权贵们眼里,我们就是野兽,就是争食厮杀的狗,什么都是,反正不是人。
你说,我该不该恨?”
沈长恭的眼神,结结实实的把公孙婉儿吓了一大跳,那宛如野兽一样的眼神,欲要择人而噬。
公孙婉儿心头一慌,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了一样。
“你要杀我?”
忽然间,沈长恭身上的杀气全部消散,灿烂一笑,眯起眼睛说道,
“乖,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么轻易去死呢?”
看着沈长恭离去的背影,那收放自如的杀气和表情,公孙婉儿出现了一身冷汗。
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有一瞬间,她忽然间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