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被白头童翁随手一拨,弱柳扶风般倒向店小二,店小二吓的忙闪身跳开,妇人扶空,顿时跌倒在地,“哎呦”直呼。
钱满粮也懒得理会那倒地妇人,跟了师父进内室去。
店小二怕被老板娘斥骂,忙一溜烟跑回前堂去了。
白头童翁到的店老板内室,只见那店老板,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脸色乌黑,身形肿胀,一看就是时日无多的将死之人。
“你还能听的见么?”白头童翁问躺在床上的店老板。
店老板眼里已熄了光,但求生欲还是很强,他吃力地点了点头。
“你心里尚明白否?”白头童翁继续问。
店老板依旧吃力地点了点头。
“行,你今日遇上老夫,也是你命不该绝。”白头童翁道,从怀里掏出药瓶,拔了瓶塞,倒了一粒白色药丸,令店老板:“张嘴。”
趁店老板张口之际,白头童翁将捏在手指上的白色药丸弹进店老板的嘴里,并出手点上店老板的喉穴,只听的店老板的喉咙“咕噜”一声,药丸便吞了下去。
“你闭目放松,莫要动。”白头童翁道。
钱满粮立在一旁,余光瞥见那店老板娘,扒开门帘往房内偷望。心下顿觉疑惑,却也不去惊动了那妇人,随她偷视。
盏茶后,那床上的店老板放了几个响屁后,身上的肿胀也慢慢消褪了下去,面色也渐渐消黑红润起来。
“好了,你睁开眼,试试坐起身来。”白头童翁对店老板道。
店老板依白头童翁所说,睁眼起身,顿觉身上一轻,似百病消散。忙翻身下床,对着白头童翁伏地跪拜,激动地涕泗横流:“老神仙,您救了小人一命,小人如何报答您……”
“好了好了,不用你报答,你赶紧下厨,做两份黄豆焖猪腿来便可。”白头童翁挥了挥手,边说边往室外去,并不断催促店老板:“快快快,饿死我了。”
见老神仙点名要吃自己的拿手菜,店老板忙爬起身,抹了一把涕泪,忙不迭地应答:“是是是,老神仙前堂请,稍等片刻,小的马上下厨。”
白头童翁到的门边,撩开门帘,那店妇人正缩了头,往门边靠,眼神躲闪。
“哼!”白头童翁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妇人一眼,便往前堂去,钱满粮紧随其后。
二人在刚才的桌边坐下,店小二热情地端上来两杯上好的香茶和几样糕点,喜笑颜开地点头哈腰道:“老神仙,您真真正正是活神仙啊,我们老板的暗疾,这么快就让您治好了。”
“这算什么。”白头童翁也着实是饿了,拿了一块糕点,边吃边招呼钱满粮:“唔,乖徒儿,这糕点好吃,快吃快吃……”
钱满粮拿了一块糕点,陪师父吃了起来,轻声问道:“师父,徒儿看那店老板,并不是什么暗疾,倒像是中了毒……”
“对对对,乖徒儿,你也看出来了。”白头童翁口里嚼着糕点,点头回应。
“师父,我们要不要告诉那店老板实情?”
“乖徒儿,不急不急,我们先吃饱肚子。”
不多时,店老板亲自端上来一大盆黄豆焖猪脚,感激地对白头童翁道:“老神仙,您先吃着,小的再去给您做几道小的拿手好菜。”
“好好好……”白头童翁已没心思听店老板说话,两眼放光地盯着盆子里的黄豆焖猪脚,伸手就拿了一块猪脚啃了起来。
“香香香,太好吃了。乖徒儿,快快快,上手……”白头童翁对口里的猪脚赞不绝口。
店小二又送上来一坛好酒,开了坛盖,就要给二位倒酒。
“小哥莫倒,我们不喝酒。”钱满粮阻止道。
店老板又陆续上了七个菜,摆的满满一桌。
“来,你也坐下,一起吃些。”白头童翁招呼店老板同食。
“多谢老神仙。”店老板诚惶诚恐地坐在长凳的边端,给救命恩人夹菜。
“我且问你。”白头童翁吃得开心,边嚼食边对店老板道。
“您问,老神仙。”店老板微躬起背,恭敬地静听老神仙的指示。
“你可有仇家?”
“小的并无仇家,这离予街上,就我店里做这一种招牌菜,别家的招牌菜都不同。”店老板的意思是,就算同行竞争,也不冲突,更谈不上结仇。
“无同行仇家,那可与人有私仇?”白头童翁看似不经意地问。
“私仇是更没有了,我是土生土长的离予人,与邻里都知根知底,亲眷也和睦。”店老板本就一副忠厚模样,被老神仙这一问,急的自辩。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无仇家,又是何人想要了你的性命,给你下毒?”白头童翁切入正题。
“下下……下毒?”店老板惊得面色煞白,磕巴问道。
“你并非暗疾,而是被人在你的日常饮食里下了一种叫做蚀命散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初服不觉,渐渐体内的毒积多了,便开始发作,一年过后,将心脾腐蚀而亡。”白头童翁如实相告。
“这这这……”店老板吓得浑身发抖,脚下一软,从凳子上滑跪在地,哭求:“老神仙救我……”
“我已经救好你了。”白头童翁见店老板吓糊涂了,回道。
“老神仙,虽您今日解了我所中之毒,谁能预料明日那下毒之人,还会不会再毒杀小人。老神仙,您一定要救救小人。”店老板伏地磕头,
“你你……哎呀,这……我就想吃口黄豆焖猪脚,怎得还要保你后半生无恙了?”白头童翁手里拿着猪脚,吃也不是扔也不是,急得胡子乱飞。
“师父,您莫急,您安心吃饱。让徒儿来……”钱满粮安抚师父,并叫起店老板道:“店家,借一步说话。”
见徒儿叫走了店老板,白头童翁不满的情绪才得以平复,嘟囔道:“这还差不多,吃个饭都没得清静。”
正当白头童翁吃得心满意足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揪住白头童翁的白胡子,吃疼的白头童翁松开了刚咬在嘴上的猪脚,猪脚“啪嗒”砸在饭碗上,将饭碗砸翻,又滚落桌底。
“哎呀,我的猪脚,哎呦……”白头童翁又心疼又肉疼,惨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