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璟从瞌睡中醒来，程池和陈诗瑾的位置就在边上，几人在程池起身去开门之际同时暂停视频。
    来人把手上的东西交给程池后揉着眼睛走了。
    程池重新把门关上，将接过来的纸交给黎川:“老大，检测报告。”
    黎川放下鼠标，让季屿叫醒计安，他的活儿来了。
    “小计，查一个叫叶文辉的人，越详细越好。”黎川翻看着手上的报告，林无璟凑过去跟他一起看:“死者叫叶文辉？”
    黎川问他:“认识？”
    林无璟不太确定，很快打开手机上的短视频软件，搜索一个虐猫的视频给他们看:“之前刷到的视频，这人就叫叶文辉，会是同一个人吗？”
    众人围过来盯着他手上的视频，视频里传来小猫痛苦的惨叫声，视频画面被打了码，只看到一坨红色的东西躺在地上，期间露出一只乞求的眼睛看着镜头，录视频的人和虐待小猫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它，笑声狰狞，负责虐待它的人拿着水果刀朝着它的肚子上划下去，小猫再次发出一声惨叫，随着视频进度条推进，小猫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两个音色的狞笑，视频也到此结束。
    可笑的是这条视频转发率和点赞率高达十几万，甚至还有人打赏，在评论区评论让这些人开直播。
    “真是丧尽天良！”季屿气不打一处来，他家里就养了一只银渐层，那可是他们心爱的“孩子”，照顾它比照顾自己还细心，就因为它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被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折磨。
    林无璟还想着过段时间和黎川商量，他也想养一只小短腿，或者养一条小拉布拉多也行，现在再看到这个视频，他巴不得冲进去把这些人送去见他们的老祖，让他们回炉重造，好好学学做人。
    小时候怕鬼，因为它狰狞恐怖，长大后怕人，因为他衣冠楚楚。
    “不管是不是，先找到这个视频的发布者。如果他就是我们案件里的死者，那就找到另一个参与者。”黎川收起检测报告，计安快速开始他的查询工作，几人再次将视线放回电脑前的视频上。
    ……
    夜色加深，止悦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那棵榕树，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只听到榕树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黎白当年告诉过她，他说他收集到了一些证据，并且这些东西被他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没有具体告诉止悦放在了哪里，也许从那时候他就预测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盯上，所以止悦知道的越少她就越安全。
    黎白出事后止悦把家里每个角落以及地下室都翻遍了，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些东西，四年过去了，她每天都在想是不是自己遗忘了什么地方，黎白不会对她隐瞒任何事，唯独这一次，按照他的性格，重要的东西一定会放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最信任的人身上。
    最信任的人？
    止悦把轮椅退回床边，嘴里重复着:“最信任的人？”
    她把公安局里的人都过了一遍，当年他们几个，至今只有盛昌泊，会是他吗？止悦从床头柜上拿过黎白的照片，手指滑过照片上的脸，对着照片问道:“当年你说你要去见一个人，你说的东西在那个人手上吗？”
    止悦仿佛在等一个回答，只可惜，房间里无人回应她。
    “该休息了，不能熬太晚。”任珺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她看了眼窗外的榕树，刚要关上窗户，止悦在她身后说道:“今晚开着窗户吧，我想透透气。”
    任珺还是把窗户关小了一点，又从衣柜里给她拿来一条毯子盖上:“夜里风大，一会儿你睡了我再关，把牛奶喝了吧。”
    “任医生，你说我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吗？”止悦放下手里的照片问任珺。
    任珺:“会的，黎警官一定会替黎局找到真相的，您应该相信他，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止悦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下去，她相信黎川，也担心黎川。
    当年黎白是何等人物，黎川一身的本事都是他和华南虎练出来的，后来他们俩都都相继离去，黎川和林无璟，两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拿什么跟它抗衡。
    止悦吸了口气，裹紧身上的披肩站起来把窗户开到最大，任凭夜风灌进来，“我要见盛昌泊。”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任珺说。任珺站在她身边:“您瞒着黎警官这么做，不怕他伤心吗？这些年他一直都以为您的双腿……”
    “他为此自责愧疚，您就不怕他知道真相后会难过吗？”任珺神色自若，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和她一起站在窗户前吹风。
    “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我会亲口告诉他一切，不过我现在要做一件事，他们是我孩子，我不能让他们自己去冒险，在这个轮椅上坐了几年了，也该活动一下了，不然有的人真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在海北胡作非为。”
    “明天吧，我要去见盛昌泊，我有话要问他。”止悦一改常态，脸上的慈祥被凌厉覆盖，所有人都忘了她在成为妻子，当上母亲之前也是一名警察。
    任珺道:“明天我陪您去，外面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您，我不放心。”
    “好。”
    后半夜黎川看他们都快熬不住了，起身去吧台给他们每人冲了一杯咖啡，高星越也拎着咖啡跑上楼来，从黎川那个方向看过去就像一个贼一样，要不是楼道里的光照下来看清了他的脸，黎川差点冲过去给他一个飞踢。
    两人看着各自手里的咖啡面面相觑。
    “大半夜你这么精神，不回家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黎川用脚推开门让他进去，在他后面补充道:“刑警天赋拉满却要去当总裁，当了总裁又是个甩手掌柜天天往这里跑，你到底是想当警察还是想当老板？”
    高星越被他说得不知如何回击，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季屿他们因为高星越的到来也精神了不少，在门口就听到两人的说话声，进了办公室黎川才看到他脸上颧骨处的红肿，把咖啡分给他们，脸色一沉，问他:“谁干的？”
    众人起身走过来，有种要替他撑腰的架势，高星越让他小声一点，别让骆执听到。
    “原本谈好的一单海外生意有人临阵逃脱反悔，我加了一倍资金才成功签了合同，结果出了公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孙子偷袭，还好我反应快只挨了一拳。”高星越抬手碰了下颧骨那里，现在还火辣辣的。
    “人呢？”黎川问他。
    高星越:“被警察带走了，对家干的，这些狗日的就会玩阴的。”
    黎川再次向他确认:“只是单纯的生意矛盾？”
    高星越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头确认道:“嗯，别让骆执知道，他要是问起来你们帮我，就说是不小心撞的，不然他又要担心。”
    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