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心里也憋屈,这都什么事?
他的侄儿带着人违反他的命令,最终害人害己。
他侄媳妇听信谗言,给他下毒,就为了给他侄儿讹诈医药费。
一笔糊涂账。
若不是为了他死去的大哥,他真不愿意放过这两人。
他心寒啊。
自家人拆自己的台。
竟然还敢给他下毒。
若不是他命大,他都下去见他大哥了。
村长眸子里的光都冷了下来,他不追究,不代表,以后会待他们一如既往。
以后,以后他就当没有这个侄儿。
在他心里,从侄媳妇给他下毒那一刻,他们已经断亲。
从此,他不会再给她家任何特权!
接下来的事,李素素不感兴趣,便领着卖身于她的三人,去了牙行。
找温远办手续。
林策想跟着她,被李大人强硬留下,他只好遗憾地看着她走远。
李大人头疼,没一个省心的。
陆家犯的事,以目前的证据,也不足以把他们家连根拔起。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
他只能把陆家派来的贼人,暂时收监。
老宋大人看着剩下留在医馆的受伤村民,也是脑瓜子疼。
他后悔了,后悔没劝他们全跟李姑娘走!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应该吹嘘一下李姑娘的医术,哄这些人离开医馆的。
这些人就是烫手山芋啊!
李姑娘愿意接手,他方才开腔作甚哦!
一行人来去匆匆,很快医馆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深受打击的伤患,不敢再胡咧咧,生怕被赶出医馆。
都夹起了尾巴做人。
这回轮到药童不是鼻子不是眼的,见他们一次,就要讥讽他们几句。
“哟,不是不怕死吗?”
“还赖在我们医馆作甚!”
“谎话连篇,不害羞!”
“喂,你们什么时候,喊你们的家人,把医药费结了?”
林策跟着李大人一路从医馆,走到衙门。
引起了不少轰动。
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嫂子们,都没见过长得这么俊俏的郎君啊!
她们起初还羞答答地偷偷跟随,偷瞄一两眼。
后面见偷看他的人多了,胆子也都大了起来,明目张胆的围观他。
还有人给他扔自己做的荷包。
李大人都纳闷了,他以前也不知道,县里的姑娘们这般热情。
这般不要脸啊!
他闺女样貌跟林策不相上下,也没有引起轰动过。
所以,是这些女人不如男子矜持?
李大人不知道,正因为他闺女太接地气了,初来县城时,天天灰头土脸。
在集市上招摇过街。
大家看她看习惯了,也就没有了最初的惊艳。
而且她爱逛街,基本上天天都能在街上看见她。
不像林策,初次露面。
又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一身贵气。面如朗月清风拂面,五官如精雕细琢般标致。
清隽俊美。
他的美貌比李素素更凌厉,对大家更有冲击力。
叶无双在这一刻,自卑了,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到,男人的美貌,也是一种本钱。
李姑娘,定然也是被他这张脸所勾引!
李明则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只觉得岭南这些姑娘们,都是土包子。
不就长得好看些的男子么,长安多得是,她们至于这么不矜持地围观吗!
李彦也忍不住多看了林策几眼,心中感叹,红颜祸水他没见过,蓝颜祸水,今日是见识到了。
随着围观的大姑娘越来越多,李大人心中怪异地升起了一丝自豪感。
瞧,你们追逐的俊俏小郎君,是追着我家姑娘来到这个小县城的!
这个想法浮现后,他迅速地摇了摇头,把脑子里进的水甩掉。
啊,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李素素等着温远弄契约的时候,看见三两成群的小姑娘从门外跑过。
无比激动与急切。
“快,快!”
“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看,看什么?
她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出去拦下了一位姑娘。
“你们去看什么?”
“去哪里看?!”
那位姑娘不耐烦地推开她,匆匆留下一句。
“衙门!”
“看俊俏小郎君!”
李素素咋舌,问温远,“你们石城县的姑娘,都如此奔放的吗?”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
衙门。
俊俏的小郎君。
好家伙,不会说的是林策吧!
温远茫然地抬起头,搁下笔。
“啊?”
“你方才说什么?”
李素素指着门外,走过的莺莺燕燕,“你看,她们好狂热啊!”
温远饶有兴致地走到门口,看着穿红戴绿,环肥燕瘦的姑娘们都往一个方向跑。
暗暗称奇。
“她们这是去哪里?”
“有庙会吗?”
李素素幽幽来了句,“她们被美貌吸引,跑去衙门看男狐狸精!”
温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什么男狐狸精?”
他一脸问号?
衙门,什么时候负责捉妖了?
莫非,她之前说的,那所凶宅的邪祟,被她所驱逐,是真有此事?
她摆摆小手,“跟你说不清楚。”
“契约都弄好了吗?”
温远点点头,“嗯。”
“那我走了。”
李素素领着三个断胳膊少腿,毫无存在感的村民,飘然离去。
她把人带到了当铺,让他们自个儿,选一些生活必需品。
如被铺衣裳。
三人不敢造次,只各自选了一床被子,两身换洗的衣服。
李素素付过钱。
带着他们回了李府,随便给他们安排了个偏僻的院子住下。
她问时卿要了一些古医书,关起门来抄写。
她经常用时卿的药给人治病,总要做做样子,假装自己学过医不是。
至于那三个村民,今天老宋大夫给他们换过药,明天再用时卿的药吧。
时卿问她:林策那般受姑娘们喜爱,你不着急吗?
李素素眉梢一挑: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着急也没用。
她觉得当务之急,是给自己打造一个会医术的人设。
为什么呢?
她已经意识到,生活并不是风平浪静。
万一她的家人,她在意的人,受了伤,生了病,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治不好。
而时卿有能治愈的药物,手术器材,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治疗。
不至于被人当成妖怪。
她还年轻,不会的东西,可以自学。
经过这次的事,她有了强烈的危机感,生命真的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