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他血洗庄子的行为已经到了尾声。我亲眼看着他不分缘由的见人就杀,上至七十旬的老妪,下至五六岁的稚童无一幸免。”
“而他看见我来了,不仅不紧张, 还找我要化尸水。见我没有反应后也没继续追问,他把所有尸体集中在一起,运行他的功法把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全都焚毁了。”
说到此处,白念卿突然转过身去,双手紧紧的抓着陆浔的肩膀问道:“你知道他屠庄子的原因是什么嘛?居然是为给他那只被散修们联手诛杀的灵兽报仇!为了他的灵兽,他不论对错,屠了那些散修暂住之地的近二百来口无辜之人。”
陆浔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她轻柔的拭去白念卿的眼泪,不顾肩膀上传来的刺痛,将她揽入了怀里,学着娄淼的动作轻轻的拍打她的背部。
远处的众人也看见了这一幕,娄淼担心的问大家要不要过去看看,众人神情各异的表示不用。
他们的年龄要比娄淼大的多,当年五师妹历练回来的时候状态就很不对劲。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可是急坏了他们这帮师兄弟们。
好在后面她自己又调整了回来,只是很少再外出历练了,非去不可也会自己一个人去,不去搭伴。
那时他们就知道五师妹有心结,如果能让小十五开解成功也不错。
白念卿被陆浔哄孩子般的举动给逗到破防,一直以来的阴郁、悲伤、自责等等不好的情绪也在此时被一扫而空。
她看向自己刚才抓向陆浔肩膀的地方,已经隐隐有血渗出。
她白了一眼陆浔,暗暗嗔怒道:“这小家伙,被伤到了也不知道说出来,还反过来安慰自己这个千岁的人,真是傻的可爱。”
然后双手凝起了绿色的灵力向着陆浔受伤的部位覆盖了上去。陆浔见到白念卿的举动,开心的在白念卿肩头上撒娇般蹭啊蹭。
白念卿把撒娇的小家伙从怀里提溜起来手指亲点陆浔的眉间笑骂道:“都金丹期修士了还赖在我怀里撒娇,知不知羞!”
陆浔也笑道:“在师姐怀里撒娇不知羞的,师兄的话还是算了,我也不好意思撒娇啊!”
“你啊,就是被小九给惯坏了,现在连师兄师姐都敢戏谑!”白念卿嗔笑道。
她看着耍宝的陆浔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小十五,今日谢谢你。我终于把憋在心里近千年的话讲了出来。自我那次发现了他的心狠手辣后,便一直与他保持距离。”
“他也向我解释过,可他的解释我不接受。本以为已经过去了千年,他的心性会有所改变……唉!终究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陆浔拉着白念卿的手道:“五师姐,都过去了,把那些旧人烂事都留在过去,继续向前走。”
白念卿点了点头,拉着陆浔走到众人面前提出今天进行一个茶话会,众人都十分愉快的答应了。
于是大家把珍藏多年的瓜子果脯,珍馐美酒全都拿了出来。师兄妹们欢聚一堂讨论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好不热闹。
一边的倪宏达笑着看丹峰的弟子们齐聚一堂的热闹场面,然后面朝飞舟外,边饮酒边望着远方。
那孤独寂寥的身影与热闹无比的茶话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过十日的飞行,蓬莱岛的飞舟终于承载着宗门未来的希望们回到了岛上。
进入蓬莱岛那气势磅礴又蕴含底蕴的大门后,就看见各家来接年轻小弟子们的长老们。
倪宏达等人笑着送所有人离开后,月含才道:“倪长老、各位师弟师妹们,家师不久前与我传信要见下诸位,问询一些事情,请诸位随我移步吧。”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就跟着月含向主殿走去。
只见宽广宏伟的大殿两边坐了四男一女,是蓬莱除了司丹长老外的各大首座。
分别是司罚、司医、司药、司阵、司星五位长老。
大殿的正中坐着一位安静端庄,风姿绰约的女子。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纱裙,头戴镂花金钗,柳眉星眼,肤凝似脂,目光柔和似水,唇若樱红,浅笑晏晏,正是蓬莱岛的岛主。
众人立即向坐在大殿的众人行礼:“见过岛主(师尊、师叔),各位长老”
那女子温和一笑说到:“都起来吧,这次外出历练辛苦你们了。”
看着众人直立起身子后她又开口问道:“倪长老,我听闻这次历练出了些事端,是怎么回事?你且来说上一说。”
倪宏达正了正衣衫说到:“我本次奉宗门之命带练气、筑基共八十余人参加位于十万大山外的青纱山秘境之历练,然历练中乱象百出,凶险异常。”
“先有弟子被五阶妖兽三头蛟擒去吞噬,后有青纱山秘境离奇消失。如此艰难下我蓬莱弟子须臾未伤,实属难得。乃历代祖师护佑之功。”
众人听到后没有太大的表情,显然是事前已经知道这回事的。
蓬莱岛主又问:“我听含儿讲,无晔师弟的十五弟子被万兽宗掌罚长老重伤,又是怎么回事?”
倪宏达刚要开口,坐下的司罚长老就道:“陆浔师侄,既然你也在场那就由你亲自来说。”
陆浔听到后一个头两个大,天天都要编故事演戏好累啊!这次完了以后她必须要报请外出历练,这些个门派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待了!
陆浔摒弃内心的吐槽,迅速调整好状态上前怯懦懦的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岛主,紧张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弟子当时刚结丹成功身体不适,没有及时回穆长老的话,穆长老误以为弟子对他不敬,便出手小惩,没想到弟子身体羸弱才造成了误会。事后穆长老也全力救治弟子,且万兽宗带队长老也答应给予弟子相应的补偿。”
听完陆浔讲的事情经过,亲身经历的人都表示很不理解,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没错,但也被十五师妹精简了不少。
只有白念卿和倪宏达心里门清。
此时,司丹长老在冲关,而且此事又事关万兽宗最年轻的大乘期掌罚长老,如果闹大对谁都不好,还不如借此多要点补偿来的实惠。
只是要委屈这个孩子了。
坐在正中间的岛主没有任何言语看着孤零零站在正中央的陆浔,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事情的经过她是听自己的徒弟讲过的。
正是因为此事太难决断她才将诸位首座叫来共同商议。她原本以为陆浔会闹着讨个说法。
毕竟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的活下来,又被人毁了根基,这种事任谁都忍不下。
但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轻易的就将此事翻过。
陆浔想的很简单,她与穆棱风的仇没必要拉整个蓬莱岛下水,她的仇必须自己去报,不然有损道心。
至于被伤到根基的事说实话她真的没有别人那么紧张,她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说不定多出去历练历练就能找到修复的机缘。
司医长老见岛主长久没有说话,中间孤零零站的孩子又有点可怜就道:“陆师侄,听闻你受伤了,你且过来我帮你看看伤。”
陆浔迟疑的看了下岛主,见她没有任何不悦才走到司医长老身前,说了一句劳烦司医师叔了,才将手腕伸了出去。司医长老越检查越心惊,到了后面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众长老都很诧异的望着她,不明所以。她却将目光望向自家师姐,坐在中间的岛主对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
她才一脸复杂的盯着陆浔,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日后不必去药园了来我医谷,我见这小丫头心疼的紧,司药师兄不会跟我抢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