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新内阁
作者:种菊南山下   穿越大明之秉国太后最新章节     
    且说,黄立极离职后,推荐了前内阁大学士韩爌,于是召韩爌回京,辅助孙承宗组建新内阁。
    自万历四十八年开始,大明的内阁阁臣,少时六七位,多时达到十一二位,朝政却越来越荒废,真应了民间那句“人多不洗碗,鸭多不下蛋”的俗语。
    张蔷并不打算在新内阁里,安置过多的阁臣,按她的想法,国初宣德、正统年间的三杨内阁,弘治时期的刘、李、谢内阁,哪怕是嘉靖时期的严、徐、吕内阁,都是十分稳定的,足够处理国家的大小事务。
    唯一不满意的,是孙承宗和韩爌,都是万历时期的老臣,孙承宗已经六十五岁,韩爌六十二岁,到平安这里,已是四朝老臣。
    张蔷希望内阁能挑选年轻一点的阁臣,在两位老臣退休后,政务能平稳过渡。
    这时候有御史建议,起复天启年间被阉党打压的老臣,经过顾问团几次讨论,张蔷拍板,起复王永光为吏部尚书,王在晋为刑部尚书。
    阁臣,只用了韩爌一人。
    其他人,一是在离职前并无多大的功业,二是老迈,三是,张蔷不熟,她是后世来的人,她只相信被历史证明过的人物。
    于是举行廷推,大明立国两百多年,对于廷推制度,自有一套完善的流程,张蔷没能力,也没必要去修改它。
    反正最后拍板的是自己,大臣们选上来的人,自己如果不满意,让他们重新推选就行了。
    钱谦益在城南大街后面,新买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做为在北京的新家,这是城投集团设计的新户型,小巧精致,功能齐全,特别适合带着妻儿的京官居住。
    此时,在二进的书房里,钱谦益正在与他的得意门生,礼科给事中瞿式耜密谈。
    “先生,”瞿式耜进言道,“以学生的意见,本次廷推,先生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钱谦益不置可否,端起面前的盖碗茶,用碗盖轻轻撇去浮沫,举到嘴边饮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问:“为何?”
    瞿式耜举起两根手指,用右手指掰着其中一根手指道:“朝廷素来讲论资排辈,如今的礼部,温体仁为尚书,又刚主持了今年的会试,风头正盛,先生肯定争不过他。”
    他又掰着第二根手指道:“先生上面,还有一个左侍郎周延儒,先生固然是探花郎,这位却是状元郎,温周二人都在先生前面,朝臣们不可能同时推礼部三人入阁的。”
    瞿式耜又劝道:“何况,先生复职不到半年,正该吸取教训,稳打稳扎,以先生之才,还怕以后的内阁,没有先生一席之地?”
    钱谦益沉默半晌,放下茶碗,双手一摊道:“起田,你以为先生我,是迷恋那个阁臣的位置么?
    你也看到,目前的朝堂,我东林一脉的官员,尽是些微末小官,我要是挤不进内阁,我东林一脉,在朝堂上是没有话语权的,所以,为师争的,不是阁臣的位置,是我东林的话事权啊。”
    瞿式耜不出声了,半晌,他才道:“先生执意如此,学生照做便是。”
    当晚,瞿式耜从钱宅拿到一笔巨额经费后离开。
    第二日,瞿式耜说服文选司郎中耿志炜,避过温体仁和周延儒,将钱谦益做为礼部推出的人选,与成命基等十一人一起,提交给吏部尚书王永光。
    王永光一下子就瞧出不对劲来,这背后,肯定有暗箱操作,但他刚回到朝堂,不想多事,便提议将温体仁加上去,最后陛下和太后选谁,是上面的事。
    耿志炜是吏部的老人,一向的官声很好,据说是人如其名,为官清廉耿直,这次却收了瞿式耜的一套两进院子,坚决不同意加上温体仁的名字。
    “这是朝臣们推举出来的名单,”他强硬地说道,“大人如果随意加人上去,廷推还有何意义?”
    王永光只得作罢。
    温体仁见名单上没有自己,也没有右侍郎周延儒,知道是钱谦益在背后捣鬼,他可不是个善茬,一面与周延儒一起,散布钱谦益同党把持廷推的传闻,一面上了一道《直发盖世神奸疏》的折子,攻击钱谦益在科举舞弊案中收受贿赂,结党欺君。
    张蔷早就得了法安的汇报,知道了钱谦益与瞿式耜的密谋,心里冷笑,这个钱谦益,真以为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现在的东林党,早就失去了杨涟那代人的一腔正气,变得蝇营狗苟起来。
    钱谦益固然可恨,温体仁也不是什么好鸟,你知道钱谦益科场受贿,为何现在才爆出来?难道不是要用这件事,将钱谦益一棍子打死?
    张蔷才没有崇祯那样的闲心,让他们当堂对质,她让人给钱谦益送去一只信封,封面上是张蔷铁画银钩的硬笔字体:好自为之。
    钱谦益见到上面的字,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开信封,里面是几页纸,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和瞿式耜的谈话内容,以及瞿式耜拿走多少钱,做了些什么事。
    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完了,他心想,刚做了三个月的礼部侍郎,就要完了!
    厂卫不是被打烂了么?他师生的密室谋划,太后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顿时慌得一批,把家里的下人挨个捋了一遍,这些人都是他从常熟老家带来的,没有外人啊。
    再者,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敲打敲打他?并不打算撤掉他?要不然,这些材料就直接交到都察院了,哪里会送到他手上?
    这样一想,他稍稍定了定神,入阁是没希望了,主动辞职,也许能保住小命……
    于是他借着温体仁的弹劾,上了一封请辞的折子,言辞恳切地承认自己在钱千秋舞弊案中,负有监察不严之罪,自请辞官。
    谁知太后不批,仍留他在礼部侍郎任上。
    钱谦益自此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此是后话。
    而温体仁,也收到了太后对他的奏疏的回复:“此事已过七年,且朝廷当初自有定论,为何又翻出来,意欲何为?不要当本宫是傻子!
    另,尔自命孤臣,却又为何与周延儒联手,散布钱谦益结党之言论?望尔好自为之!”
    温体仁也吓得魂不附体,因为随折子回来的,也有一个信封,里面的几页纸上,详细地记录了他与周延儒的谈话内容,还有帮他们散播谣言的几位门人弟子的名单。
    原来,太后什么都知道!温体仁心道完了,他因为成功主持今年春闱,而留给太后的好印象,塌成了渣渣。
    争斗的结果,是温体仁、周延儒、钱谦益三人,谁也没有入阁,张蔷对吏部递上来的廷推结果,一人也不满意,亲自提了袁可立入阁,兼任兵部尚书。
    结果,开平朝的首任内阁,还是三位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