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可以开始准备起来了。”周凛红着脸说道。
周老夫人听到这话不禁怔愣了片刻,心中暗自思忖着需要准备些什么,自然是要着手准备向沈家提亲之事了。
她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周安泰,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之意。
只见周安泰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如今最为紧迫的乃是殿试,你若是能考的好,那祖父自然会请媒人登门向沈家提亲;但倘若你最终只考取了个三甲同进士出身,那祖父可没有脸面去见沈怀忠!”
周凛听闻此言,却是显得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他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望着周安泰,朗声道:“祖父您尽管放心便是,孙儿必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大步流星朝着书房飞奔而去。
待到周凛离去之后,周安泰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似乎心中有着千头万绪难以言说。
随后,他挥了挥手,略显疲惫地说道:“好了,都散了吧。”
此时,站在一旁的周大夫人满心疑惑,想要开口询问究竟是什么提亲之事,为何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毫不知情。
然而还未等她把话问出口,周老夫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抢在前面说道:“凛儿此次会试考的不错,凡是在府中当差的,每人都额外多发两个月的月钱,至于其他的事,暂且等到殿试结束之后再说。”
周大夫人见状,心知婆母此刻并不愿多谈此事,于是也只好点了点头,顺从地应了声是,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好在距离殿试仅有三日,到时自然会见分晓。
……
山东巡抚衙门后院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沈初凝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信,步伐轻快而急切,径直朝着云书宣所在的院子奔去。
“娘!姜平考上啦!二甲第十七名!”
人未到声先至,沈初凝满脸笑容,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动人。
听到女儿兴奋的呼喊,云书宣不禁心生疑惑,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抬头望向门口那道倩影,柔声问道:“姜平?姜平是谁?”
沈初凝娇嗔地笑了起来,她微微眯起眼睛,解释道:“娘,您忘啦?就是一直给墨云间写话本子的那位仄先生呀!”
经女儿这么一提醒,云书宣顿时恍然大悟,轻拍一下额头,自责地说:“瞧娘这记性!你之前确实跟娘提起过,只是一直都称呼他为仄先生,竟把他本名给忘了。”
沈初凝连连点头,应和道:“可不是嘛,当碧蕊来信告知这个消息时,我也是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正是仄先生呢。”
这时,云书宣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香茗,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初凝。
她缓缓开口问道:“仄先生考上了固然是件好事,但你为何如此高兴呢?虽说娘并没有门第之见,可像他这样在备考期间还要出来靠写话本子挣钱养家的,想来家中定不宽裕,娘实在不忍心看你嫁入那样的人家受苦,再说你爹那关也过不去。”
自从沈初凝及笄之礼后,云书宣便开始操心起她的终身大事来。
如今见到一个外姓男子仅仅因为考中二甲第十七名就能令自己的宝贝女儿这般欢喜雀跃,云书宣的心里不由得敲响了警钟。
然而,当她把这番话说出口后,心里却不禁一动,转念一想,其实家世差一些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如此一来,或许可以招个上门女婿,这样初凝便无需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了。
只是不知那仄先生秉性如何,是否愿意成为赘婿。
就在这时,正喝水的沈初凝听到母亲的话语,一口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喉咙,便猛地被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一边用手抚着胸口顺气,一边嗔怪地说道:“娘,您这都想到哪去啦!女儿之所以感到高兴,是因为姜平算是咱们资助着去参加科举的,而且之前听碧蕊讲过,他这个人极重情谊,此番能够考取功名,日后对咱们沈家来说,无疑会是一份助力。”
云书宣看沈初凝这番话说的坦荡,表情也没有什么异样,原本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询问道:“对了,寒之不也是今年参加科举吗?也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了。”
听到母亲提及周凛,沈初凝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她轻声回答道:“前两天,我已经收到了周澜寄来的书信,信上说,她兄长在会试中考取了第十三名的好成绩。至于殿试的情况嘛,目前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想来报喜的信件应该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
说着,她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埋怨起碧蕊来,都是一同放的榜,为何信中只提及姜平的成绩,却对周凛的情况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