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在一片惊恐的人群中找到了还在干呕的许歆瑜。
“你熟悉所有练习生的特点和行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许歆瑜又看了一眼那边还冒着热气的一团血污，吐出几口酸水“我猜，是所谓的观众接受不了那些画面，脱粉回踩了。”
“还有这种好事？！”
“你这个好事是中文意思吗大妹子？怎么你也有想手撕的人啊？”
“苗秀秀挺惨的吧……女明星就不能拉屎放屁骂人了吗？这些事怎么想也优雅不起来啊！”
“额……我不好说，首先她死了我很遗憾，其次我尊重人权，最后希望所有爱豆都不要让我联想到这些脏脏的画面……”
“我嘞个防杠声明啊。”
“而且这是实锤了吧，除了我们还有别的观众在看，脾气暴躁，会手撕明星。”
“还在观众，恶鬼！只要稍微不顺他们的心就杀人啊！”
——
虞锦懂了。
她不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反差，直播间里算过的甚至比苗秀秀的行为严重多了。
但是那会儿观众吃瓜的更多，没听说谁要手撕了那些明星……
许歆瑜提高了嗓门。
“你们是来造梦的，不要自己把梦的画面毁了！”
她的话顿时引起了所有练习生的巨大恐慌，纷纷站在原地开始回忆，这几天自己到底都做了哪些事，在观众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象，有没有不顺他们心意的可能。
不对。
虞锦皱眉，这种标准太不规范。
目前看来，“观众”对他们并不了解，如果只是诡事档案的直播间，虞锦自信没理由不拿第一。
“观众”没办法接受的是什么呢？
从开局就发给他们的随机属性！
他们搞错了因果关系！
不是属性带来了条件，而是游戏强化了他们自身的特点。
因为陶原本就是有钱人，才会被赋予财富这一属性！
……
随处可见的大屏上已经播放到陶原的画面，他随意瞥了两眼。
有什么好看的，行走的atm机。
大家都在活动区傻站着，空气里渐渐飘散开血腥气，陶原顺手请所有练习生喝了咖啡，画面旁边的支持率顿时再次上升。
十几个视频播放过去，已经到了深夜，活动区灯火通明，排名较高的，活下来的练习生依旧留在这里。
他们发现观众手撕练习生的愤怒是很精确的，只会找那一个人，不会殃及无辜，居然不害怕了，甚至生出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画面上是虞锦，一些日常片段后，播放了那天她和郑萌的对话。
另一个拍摄角度，喇叭里清楚传出她那天完整的话。
“你丈夫在一个诡异的节目里消失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你不怕吗……”
……
有记得剪辑片段的练习生表情立刻古怪起来。
这和记忆里的不一样啊？
支持率再次停滞了，大屏幕甚至非常“贴心”地放出了那天的对比视频。
所有人都明白了。
屏幕突然弹出了更多视频，其他安慰过郑萌的练习生是如何被恶意剪辑，连从她身边路过，都会被改变角度，处理成对她不好的表情。
手又一次从屏幕里钻了出来，提着一把虞锦用过的、丢在练习室的不趁手的剑。
郑萌并不在活动区，她是第一名，没有留下熬夜的理由。
骨头和刀刃摩擦地板的刺耳声响渐渐消失在宿舍区，这一次没人跟过去看她。
……
好安静啊，躺在床上的郑萌突然想到。
那些练习生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吧？
有什么用呢？她懒懒地翻了个身，都是路上的绊脚石罢了，不，算不上绊脚石，小石子，一脚踢开就好。
但是暗下来的宿舍里，为什么感觉有几点反光呢？
锋利的剑刃直直落下来的时候，郑萌也没有明白。
……
投资人陶原收到消息，节目组要开会。
最后一轮了，可能要操作前九名名单了。
陶原走进会议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杜博。
他真的是特殊身份，陶原心底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会议桌上三张纸就朝他推了过来。
“这是我们要保的练习生名单，您看一看，资方的意见我们很重视，您也可以推自己的人，都好商量。”
话虽这么说，但陶原感到了浓重的恶意，牢牢粘在他身上。
算上他和杜博，五个特殊身份。
他恍若未觉，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拉过纸来看了一眼。
七个名字？居然有七个人签了协议？
他要保证五个自己人获胜，这又加了七个，十二个人，哪有这么多优胜名额？
他绷着下巴反复查看名单，长桌对面，两道目光死死盯着他，不肯放过他的任何动作。
只有杜博的名单上只有一个名字，不熟悉的，并不在前几名。看到他进来时杜博好像更紧张了，拳头握得很紧，一直低着头。
那种不属于人类的恶意注视让陶原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敲敲纸面，向后靠在椅背上，环抱双手，露出谈判桌上的惯用表情。
“这些人前面名次是不是都不太好啊？”
要捧人，也希望被捧的那个人能争气一点，不要太难操作，毕竟观众还没瞎，强捧个太差的上去一定会被骂。
最重要的，他不确定这样操作算不算违反属性。
他最有钱！却做不了主，会让观众失望吗？
“名次不好，把前面那些人都弄走就是了。”
开口的是个女投资人，顶着一张陶原毫无印象的脸，态度异常强硬，语调随意地像是要捏死一只蚂蚁。
陶原心头一动，在三张纸里找到了属于她的那张，郑萌的名字赫然在上。
这是于东消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