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
一阵暴怒传来,周赖子拉着脸看向院门外。
就见一个女子,带着几个将士打扮的男子,出现在门口处。
周赖子登时如临大敌,忙拉着旁边的儿子跪在地上。
他们远远曾见过林微,还有三天前,他们也在现场吃过何栓子的瓜。
林微缓步走近,浑身杀气腾腾。
她身后是李三灿和林慎以及其余几个将士。
至于那带路的老妇人,在林微踹门那一刻就吓得躲到旁边去了,不敢露面。
“周赖子!我孙女在哪?”老头子火急火燎闯进来,眼睛不停地往右边围起来的猪圈看。
林微站在那里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盯着地上那对父子的举动。
周赖子身体抖如筛糠,不敢看林微,但他也不敢说小玲在哪。
还是他儿子指了指猪圈的方向。
老头神色慌张,赶紧往猪圈那边走。
林微本想让身后几个兵卒过去瞧瞧,可一想他们都是男子,还是自己去。
于是拔腿往猪圈去。
可她一靠近猪圈,就闻到了难闻的气味。
猪圈的臭味,夹杂着难以形容的气味,她差点吐出来。
她咬着牙往里走,就见猪圈外头有一个小棚子,棚子下放着两块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人。
那木板上的被褥已经发烂发臭,躺在上头的人一动不动,头发脏污潮湿,发丝似乎还在滴着水。
林微只看一眼,就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
这也太惨了!
这家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竟然这么没有人性,把娶回来的媳妇儿这么作贱。
简直不把人当人!
林微咬着牙,怒气暴涨。
小玲的爷爷见到这副景象,嘴里喊着‘小玲,小玲’,一个趔趄气晕过去。
还好林微眼疾手快,把人靠墙扶住了。
林微大喊一声:“来人!”
李三灿和林慎赶紧过来,把人扶出去。
林微掀开盖在小玲身上的脏被子,从周赖子家翻出一张最好的大红被子,裹着她的身体。
林微动作很轻,小玲还是醒来了。
只见她疲倦地撑开眼皮,呆呆看了一眼林微。
眼神麻木,嘴巴张了张,好似在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林微把小玲用被子卷着,抱到周赖子家的堂屋。
拆了一张床摆在堂屋,把小玲轻轻放在上面。
又让先前带路的老婆子进来给小玲擦了身子,等妇人擦完身子,就让她去找大夫。
把人支走,林微悄悄给小玲喝了好几口灵泉水。
这才坐在院子,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赖子父子。
此时,周赖子家的院子门外,已经站了几个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林微看了一眼,大声道:“把你们村所有人都喊过来。”
小玲不宜马上挪动,她干脆就在此处审理这个案子。
外面的人一听,顿时一窝蜂出去喊人。
这时,梁世华也搀扶着小玲的阿婆进来了。
陈婆子一进来就直奔猪圈,被旁人提醒了一句才知道她孙女在堂屋,忙跑进屋子里去。
“小玲!小玲!”陈婆子眼泪横流,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小玲的脸。
她的眼睛终于有了变化,她轻轻扯出一个笑来,想安抚一下阿婆。
却因脑袋被泼了热水,一扭头就扯到了头皮的烫伤,顿时痛得皱紧眉头。
陈婆子心疼地直抽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梁世华道:“老人家,瞧着她已经好多了,快别哭,伤眼睛。”
小玲眨了眨眼,也安抚老人。
陈婆子这才用手抹掉眼泪,颤抖着手抱住包裹着小玲的被子。
梁世华看到小玲的惨状,心生怜悯。
林微瞅着外头人来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说道:“周赖子,周狗蛋!你们可知罪?”
周赖子跪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反正小玲就剩最后一口气儿了,话也说不出口,还不是随便自己是什么便是什么?
于是他低着头,语气激动:“大人,冤枉啊。这猪圈是那贱...是小玲自己要住的。”
他说着,悄悄碰了一下旁边儿子的手肘。
周狗蛋连忙附和:“对,对,就,就是小玲自己要住的。她说自己没生出儿子,没,没脸睡屋里。”
在堂屋看着小玲的老妇人立刻跳出来:“放屁!小玲啥时候这样说了?明明是你们俩黑心肝的,把还没坐完月子的丢在了猪圈!还把她打一身伤!这才不过三个月,你们就敢不认账!”
周赖子怕林微,可不怕这老婆子,他恶狠狠地瞥了一眼老婆子,道:“胡扯,这事儿本就是小玲自己要住猪圈的。”
林微给李三灿使了个眼色,李三灿立马上去踹了一脚周赖子。
林微盯着周赖子,一字一句问道:“猪圈她自己要住的?那她身上的伤呢?头上的水和烫伤呢?也是她自己打自己,她自己给自泼热水吗?”
外面涌进越来越多的人,都一脸惊奇的样子。
一听周赖子说道是小玲自己要住的,她们登时无语了,其中一个约莫四十多的妇人大声道:“周赖子,你这良心被狗吃了,逼儿媳住猪圈,还打一身伤,还恬不知耻说这话,也不怕老天爷一个雷劈死你!”
有人说话,其他人纷纷点头。
林微扫了一眼地上的周赖子,凉凉地说:“你以为不认就完了吗?就凭你跟流圭勾结欺压同胞,就够你死一百次。我劝你还是自己老实交代的好,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周赖子一听,觉得自己堂堂大男人,竟被一个女人逼迫。
脑子一热,直接抬起头,梗着脖子道:“是,就是我逼她睡猪圈的,那咋了?小玲嫁给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我作为她公公,我说咋滴就咋滴!我就是把她卖了,把她打死了,那都是她活该!”
说完,他只觉一阵快意。
李三灿闻言,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他可用尽了全力。
周赖子痛呼一声,牙都被打掉三颗,脸都歪了,他怒气冲冲看向李三灿,却被李三灿阴沉的眼神吓退。
林微冷笑一声:“你们不要觉得自己错了是吗?”
说着,从手指弹出去一点粉末,弹到了周赖子头上。
周赖子父子只觉得一阵风过来,有些落在了头上,然后就感觉从脑壳开始痒,一直到脖子、身上。
他们忍不住挠了挠,可越挠越痒,然后开始在地上打滚。
呼天抢地地大喊:‘啊啊啊,快放了我们,啊啊,好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