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我误会个屁！”
    “你们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毒贩”
    潘韩没好气的骂了起来。
    顺便把干掉王成的烦恼，一并发泄出来。
    多亏了他和毒牙比较熟，骂了也就骂了。
    毒牙也苦笑一声：“在这里，你还是第二个敢骂我的人。”
    “第一个是白总吧？”
    “可不是！”
    “别着急，待会见到她，我一块骂！”潘韩拍了下座椅。
    就听砰的一声。
    三座变成两座，中间直接塌陷。
    毒牙一看，急忙解释道：“潘先生，我们白总确实不向龙国卖。”
    “那唐龙从白总这里进货不假，但主要销往鹰酱国。”
    “什么乱七八糟的？”潘韩冷哼一声。
    “难道你们还签订销售合同，规定不能在什么地方销售不成？”
    毒牙一拍大腿：“可不是！还真就被潘先生说中了。”
    “反正白总明确说了，不能往龙国运。”
    “而且一直派人在盯着。”
    “至于唐龙在国内的货，从哪里买的，我们就管不着了。”
    潘韩听了直摇头，根本不信。
    可毒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冷静下来。
    “潘先生，白家之前也只管出货，不管销售地点。”
    “但白总掌管大业后，我跟她分析了利弊。”
    “现在龙国对缅国这些军阀，盯的非常紧。”
    “千万不要做出头鸟。”
    “有些钱可以赚，但是有些钱不能赚。”
    “白总还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必须要考虑清楚。”
    潘韩越听越觉得毒牙和白冰冰关系不一般。
    毒牙很像白冰冰的舔狗！
    “白总真听进去了？”潘韩问道。
    “可不！骗你干啥？”说到这里，毒牙显得很自豪。
    “白总毕竟年轻，拥有新一代思维。”
    “她甚至有段时间，想放弃毒品生意。”
    “但凡有其他来钱的渠道，谁愿意做这个啊。伤天害理的。”
    潘韩突然鬼魅一笑，搂住毒牙道：
    “你小子老实交代，和白总有没有过那啥？”
    “啥？”
    “废话，还能是啥，就是那啥啊！”
    结果，杀人无数的毒牙，居然脸红了。
    “潘先生不要说笑。我和白总，确实是清白的。”
    “噗嗤！”
    潘韩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快拉倒吧。都多大年纪了，还整这次，你咋不上天呢！”
    毒牙点燃一根香烟，缓缓道：“白总对我确实不错。”
    “我也承认，很喜欢白总。”
    “但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有她的路，我有我的路。”
    “既然终点不会相交，索性一开始就不要想歪。”
    潘韩很少见一个男人，如此深情的说一个女人。
    不由得安静下来，也点了根烟。
    车厢内只有发动机和风噪声，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能想象，一个毒贩的保镖头目，居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吗？
    可潘韩听完，却觉得很像在说自己。
    自从和末世相通后，他感觉自己和现在的世界越走越远。
    他和毒牙正好反着来。
    和自己世界相交了二十多年，如今快变成平行线了。
    两条不相交的直线，就叫做平行线。
    一根烟抽完，潘韩缓缓开口道：
    “既然白总说话算话，那这次就由我来解决吧。”
    毒牙眼中闪出金光，一把抓住潘韩道：“潘先生，你的意思是？”
    “不卖了！”
    “全都不卖了。”
    “把所有存货全给我处理，我拿黄金出来给白总。”
    “以后大家做正经生意！”
    “堂堂正正的赚钱！”
    潘韩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震得汽车嗡嗡直响。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是末世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白冰冰始终没向龙国卖货。
    就冲这一点，潘韩也要帮她一把。
    毒牙听懂能听懂每一个字，但连在一起，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潘先生，你是说，由你来收购剩余的货？”
    潘韩点点头道：“没错！”
    “但是只能用黄金来支付。”
    “等一会，我有点乱，潘先生的意思是，你也有销售渠道？”
    毒牙看潘韩的眼神，有些松散，混乱，甚至不可置信。
    “我不买。这个世界上，不会从我这里流出一克毒品。”
    潘韩实话实说，但毒牙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可是你不卖，留着干嘛？”毒牙从来没听过这种事情，也不相信有人只买不卖。
    潘韩又点燃一根香烟，将手搭在毒牙肩膀上，指了指前方的道路。
    “兄弟，我实话告诉你。”
    “我的黄金，多到花不完。”
    “能扣下一部分毒品，让这个世界少受一点伤害。我非常开心！”
    说完，潘韩如释重负，靠在靠背上，长出一口气。
    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太久了。
    总要找个适当的方式，发泄出去。
    如今，也算是用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
    毒牙听完，若有所思，想了很久才开口道：
    “潘先生大义。”
    “请受我一拜。”
    说完，毒牙就在这里，向潘韩拱手行礼。
    不知道为什么，潘韩总觉得毒牙不像真正的军阀，也不像真正毒贩。
    这两类人听到自己黄金多到花不完。
    第一反应肯定是帮着花花。
    而他，却谈什么先生大义。
    升到四级后，潘韩的感知能力更加惊人。
    不用深入探查，他就能发现毒牙的内心活动。
    刚才那一拜，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情实意。
    可是他凭啥要感谢呢？
    潘韩并没有当场问清楚，而是将疑虑藏在内心深处。
    又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汽车驶入白冰冰庄园。
    再次见到白冰冰，整个人瘦了一圈，也憔悴了许多。
    脸色灰暗，皮肤没有光泽，甚至连妆容都很随便。
    见到潘韩后，白冰冰只是微微点头，让毒牙退下。
    等房间只剩他俩。
    白冰冰躺到潘韩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胳膊。
    许久，俩人谁也没说话。
    他干掉了一个人，她失去了一半生意。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潘韩游离于两个世界。
    白冰冰游离于主流世界。
    孤独的感觉，只有孤独的人才能懂。
    俩人唯一不同的是，潘韩有能力解决白冰冰的问题。
    而白冰冰却无法深入潘韩的内心。
    传世的孤独！
    “你剩下的货，交给我。我拿黄金换。”
    “如果你还想接着种，我全收。”潘韩轻声道。
    “我知道，路上毒牙跟我发了消息。”白冰冰并没有起身，仍旧死死抱着潘韩。
    好像落水的人，抱着最后一块木板。
    虽然毒品生意的收入，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一块。
    但这是父亲传给她的最后一门生意。
    丢了，就算彻底和过去告别。
    “你不想知道，我哪来的黄金，还有这些货去哪里吗？”
    “不想知道。”白冰冰将身子蜷缩起来，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