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城现在什么情况？”
    黎夏走到她身边询问。
    “死了很多无辜人。”
    “不过，我的干部反应迅速。”
    “把其他人通过地道，送到其他地方。”
    “你那个法师团魔法师，都没有事情。”
    “光明教会不太可能一路屠戮过去。”
    “应该是借着由头，想要占据黑河城。”
    “对你这里的斯卡关隘进行攻击。”
    “我的人还看到，光明教会正在搭建锚点传送阵。”
    “一旦成型。”
    “将会不断有光明圣骑士抵达。”
    “黎夏。”
    “我想你可以了。”
    “现在你已经是传奇魔法师。”
    “可以把斯卡关隘卖上一个好价钱。”
    雷安娜劝说道。
    黎夏视线转向斯卡关隘外面。
    一片漆黑。
    不过有两处地方灯火通明。
    “雷安娜。”
    “我看到了更多的人。”
    “看到他们眼中的不甘和怒火。”
    “他们在等一个人。”
    黎夏缓缓说道。
    但是雷安娜脸上越发严肃起来。
    “黎夏。”
    “你救得过来吗？”
    “别的不说。”
    “就说那个巴力。”
    “没错，他也是战争孤儿。”
    “可是他们身上都带有毒药。”
    “如果你想让这些人跟你走。”
    “你首先就是要解决他们的毒药问题。”
    “其次，是粮食问题。”
    “但最主要的是，你能确保他们跟你想的是一回事？”
    雷安娜几乎马上反应黎夏在想什么。
    他打算接收更多的士兵。
    而眼下。
    有六十万正规军站在他面前。
    而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与他有着相同的身份。
    黎夏也具备了号召他们的能力。
    可是。
    何鲁斯和武安，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吗？
    “黎夏。”
    “这与你扩张黑狼佣兵团不同。”
    “你干的这个事情，会立刻成为两个帝国的共同敌人！”
    “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有一支凝合起来的底层军队！”
    雷安娜再次苦心劝说道。
    “雷安娜。”
    “所有人都认为，当下我最好的选择。”
    “就是把斯卡关隘卖一个好价钱。”
    “我知道。”
    “很快，尘埃皇帝的人会来。”
    “马家的人也会来。”
    “甚至光明教会的人，雷鸣皇帝的人，武安的人。”
    “他们都会找我谈。”
    “那么，我为什么不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去掌握一支更强大的力量。”
    黎夏继续看向面前的无尽黑暗。
    “不仅是为了我自己。”
    “更是为了还身处黑暗的其他人。”
    “我既然能做到这个事情。”
    “为什么不能成为其他人眼中的光？”
    “人生一遭，或许这样更有意义。”
    黎夏平静说道。
    老实说。
    今天与巴力的对战。
    给予他的震动也是极大。
    不是巴力的战斗力。
    而且像巴力这样的人。
    哪怕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却依然被戴上了镣铐。
    仅仅因为他的出身。
    那个标签永远拿不掉。
    “唉。”
    “黎夏，如果你搞来几十万人。”
    “我可没有那么多粮食供应给你。”
    “别让我不多的头发掉光。”
    雷安娜忽然说道。
    以一种冷幽默。
    “放心。”
    “我有这么多人。”
    “那需要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
    黎夏也忍不住笑了。
    “团长，是什么？”
    云天明这会也插了句话。
    “怎么打破这操蛋的秩序！”
    黎夏再次看向底下的六十万大军。
    “粮食不会缺的。”
    “而且我说不定，还会公开喊一句。”
    “让所有奴隶解开镣铐！”
    “不过。”
    “这些事情，要我们一步步去做。”
    黎夏轻轻叹口气。
    不用太久。
    交易和针对自己的手段，将同步抵达。
    黎夏很清楚这点。
    当下他需要做的，就一件事。
    继续守着斯卡关隘。
    让敌人按耐不住，先跳出来。
    自己挨个收拾。
    ……
    雷鸣军帐。
    何鲁斯前所未有的平静。
    哪怕巴力回来。
    也没有受到斥责。
    相反，何鲁斯好声好气地让巴力下去休息。
    安慰对方这一战已经尽力。
    不用想太多。
    甄行全程看着这一切。
    但没有出声。
    今天那个黎夏出尽风头的同时。
    也带来了某种变化。
    就像永夜中的生物。
    当第一抹光出现时。
    总会有臣服于黑暗的人，被重新唤醒心中的希望。
    不自觉地被吸引向那束光。
    随着军帐篷布重重落下。
    作战会议室中的人，不是大臣，就是贵族领主。
    没有一个平民将领。
    更没有一个底层人。
    他们都是这套秩序的既得利益者。
    “诸位。”
    “我就一个目的。”
    “斯卡关隘。”
    “不论你们接下来用什么手段。”
    “偷抢骗，什么都行！”
    “想办法给我拿下那该死的关隘！”
    “而不是让一个底层出身的渣渣，用我们打出名头！”
    “打出事迹！”
    “让我们手中的兵，心生向往，且蠢蠢欲动！”
    何鲁斯毫无气度地在军帐中咆哮。
    所有雷鸣贵族都心生胆寒，噤若寒蝉。
    甄行这会反倒是最轻松的人。
    他是贵族。
    他手下的兵虽然也是底层人居多。
    但可不会跟黎夏走。
    雷鸣皇帝这十九万人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那支掠杀军。
    甄行听说永远只有一万人规模。
    可是当有伤亡时。
    会立刻从其他底层人军团中抽调强者加入。
    何鲁斯为了百分百控制这支强力部队。
    甚至不惜用毒药来控制他们。
    也因为他们的出身。
    这样极不人道的方式，没有谁来为他们出声。
    当天下只剩下黑暗时。
    没有人会向外光明。
    直到有人看到那第一抹光。
    没有被黑暗吞噬的光。
    哪怕微小，也足以唤醒很多东西。
    如果是他面临这样的情况。
    他又该怎么办？
    甄行不自觉带入自己视角进去。
    在他们被光吸引，并开始行动前。
    主动打破他们身上的枷锁！
    甄行脑中划过这个念头。
    随后便被他湮灭。
    办法很简单。
    既然手下需要光，那就真的给他们光。
    可做不到。
    自己不能。
    何鲁斯也不能。
    他们原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如何能给他们光？
    其他的黑暗，甚至会第一时间涌过来。
    把要给光的人掀翻。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
    甄行摇摇头，没有再想下去。
    他屁股就在权贵的位置。
    怎么可能从黑暗切换成光。
    亲人不允许，朋友不愿意。
    君上更是不能容。
    “说话啊！”
    何鲁斯一声咆哮。
    把甄行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