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鲁斯嘴巴动了下。
    脸上闪过挣扎。
    难道就这样直接给出解药？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军队。
    “陛下。”
    芬度忽然低声凑过头，对何鲁斯喊了一声。
    巴力对芬度来说。
    其实属于某种潜在的威胁。
    巴力被送出去。
    对芬度来说是一件好事。
    “巴力。”
    何鲁斯明白芬度意思。
    不再纠结。
    想要收获，先得付出。
    “是，陛下。”
    巴力不明白这些大人物什么情况。
    只能继续低头说道。
    等待何鲁斯的命令。
    “你，和你的掠杀军。”
    “自由了。”
    “毒药是假的。”
    “去吧。”
    “去找黎夏。”
    何鲁斯郑重说道。
    同时亲手扶起巴力。
    巴力一脸懵。
    但还是忍不住看着何鲁斯。
    何鲁斯居然放他们这些人离开？
    另外一边沉默的甄行，心中还是微不可察地摇头。
    何鲁斯还是舍不得。
    居然说没有下毒药。
    想用这个来掩饰过去。
    在何鲁斯视角。
    估计以为只要让巴力看清黎夏的为人。
    那便不会再有二心。
    但这种用外物掌控人的做法。
    只会背离人心。
    何鲁斯应该不是不懂。
    只是做不到。
    毕竟是一个帝国皇帝。
    居然要与战争孤儿这类底层人交心。
    简直是扯淡。
    这种既要又要的想法。
    可笑。
    甄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继续看着事情的发展。
    “陛下，什么意思？”
    巴力一脸震撼模样。
    期望何鲁斯给一个解释。
    “巴力。”
    “黎夏如果是你们在等的那个人。”
    “那你们便去吧。”
    “我不需要有二心的部队。”
    何鲁斯一脸严肃。
    “当然，我也瞒你。”
    “在这个事情上，我也是有某种算计。”
    “黎夏对尘埃帝国有很深的敌意。”
    “只要你保证，不会把掠杀军调转枪头，对准雷鸣帝国。”
    “你们便是自由的。”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何鲁斯情真意切地说道。
    “陛下。”
    巴力又喊了声。
    这次何鲁斯没有再说话。
    而是挥手让其带人离开。
    “巴力。”
    “还不走？”
    “难道非得让陛下把你们都关入大牢里。”
    “你才相信是陛下愿意给你们生的机会吗？”
    “就从你昨天对战黎夏没有用尽全力。”
    “陛下完全可以把你下狱。”
    “只是念着你这多年苦劳的份上。”
    “才愿给你们一个活着的机会。”
    “快滚！”
    芬度主动站出来。
    当了一回冷面恶人。
    这个事情也恰好是芬度愿意去做的事情。
    说起来有模有样。
    “是，我明白了。”
    “陛下保重。”
    “臣，辞别。”
    巴力把单膝变成双膝。
    重重向何鲁斯叩拜。
    然后起身。
    擦一把脸面。
    放下面甲。
    快步走向自己的坐骑。
    带着自己的掠杀军。
    轰隆隆地直奔黎夏所在。
    “陛下。”
    “巴力走得那么快。”
    “怕不是早就有异心了。”
    芬度在一边，说了一句。
    何鲁斯只是眯起了眼睛。
    看着远去的一万掠杀军。
    “进行下一步计划。”
    “集结，进军。”
    “向武安开战！”
    何鲁斯没有回应。
    他的命令被迅速执行。
    大军团开始齐步前行。
    “进军。”
    甄行也对自己的下属下达命令。
    两翼的红粒军团方阵，也开始应声而动。
    甄行下达完命令。
    忍不住再看一眼何鲁斯。
    那个留一手的动作。
    实在是多余。
    不过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
    巴力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现在诱饵抛了出去。
    接下来就要看黎夏的反应。
    没有能扛得住一支精锐重骑兵的投诚。
    除非，黎夏觉得自己无法掌控这个部队。
    但这点并不存在。
    以黎夏昨天展现的实力来看。
    就算巴力是假投降。
    黎夏也有那个能力，把这些人都给处置了。
    “来。”
    “让我看看你的反应。”
    甄行在心中默念。
    ……
    掠杀军中。
    巴力一马当先。
    而他的两个副官已经贴了上来。
    “巴力将军。”
    “陛下什么意思？”
    “我们被放弃了？”
    其中的一个副官忍不住说道。
    “巴力将军。”
    “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让我们假投降？”
    “等待时机来倒戈一击？”
    另外一人说道。
    “都不是。”
    巴力微微摇头。
    人人都以为他有头无脑。
    但作为掠杀军这支有极高死亡率的军种。
    巴力能稳坐军团长的位置。
    自然是有他的实力和智慧。
    只是在何鲁斯这个皇帝面前。
    他从不展现关于政治权谋一类的智慧。
    “我们只是一个试探的棋子。”
    “就为了探出黎夏这个人。”
    “以及让其他战争孤儿死心。”
    巴力缓缓说道。
    马匹在快步骑行。
    但这个距离，足够他们在抵达黎夏身边前，把话说明白。
    “巴力将军？”
    两副官不约而同说道。
    “皇帝对我们还是有戒心。”
    “他没有给毒药的解药。”
    “只说没有毒药这回事。”
    巴力不自觉握紧缰绳。
    他知道皇帝在说谎。
    皇帝也知道他知道在说谎。
    可是何鲁斯还是那样说了。
    意思很明白。
    他们这一万掠杀军。
    只能是何鲁斯的狗。
    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会有爵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始终是奴隶。
    给皇帝打工的奴隶。
    战场上他们无数同胞拼命换来的功勋。
    永远不会显现。
    只会成为何鲁斯个人彪炳战绩的中一页。
    他们都是陪衬的无名人。
    “巴力将军，不如真的反了吧。”
    两个副官听到这个话，忍不住咬牙。
    他们不止一次幻想着离开何鲁斯掌控的情况。
    可是，没有机会。
    他们永远出现在最凶险的一线战场。
    要么死。
    要么想办法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不。”
    “现在还不行。”
    “正好何鲁斯想用我们试试黎夏的成色。”
    “我也一样。”
    “让我们先这样按着剧本走下去。”
    “再想办法找到那个挣脱枷锁的机会。”
    巴力说完。
    已经能透过面甲的眼缝隙。
    看到屹立于斯卡关隘的黎夏。
    亦如昨日。
    巴力猛地勒住手中的缰绳。
    而对面的黎夏，轻轻把手搭在了自己的大剑圣剑刃上。
    “巴力。”
    “你这次是来决战的呢。”
    “还是来复仇的？”
    “人数不少。”
    黎夏看了眼齐齐停下的万人重骑兵。
    那全身重铠的模样。
    杀气腾腾。
    “黎夏，我们是来追随你的！”
    巴力掀开面甲。
    一脸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