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螭话说完就没给顾无疾反驳的机会,直接就离开了。
顾无疾他们也拦不住,毕竟他的护卫不是骨珏的对手,没必要去硬碰硬,他又不是顾无怨那个蠢货。
为了点恩怨让自己手下的人接连着去送死。
下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眼高于顶的雩螭神医。
他们出了松雪楼,骨珏两步追上雩螭与其并肩。
“他说他请了三次?”
“没错。”
这松雪楼前一次。
上次派人递帖子一次。
还有一次。
“那只猫?”
骨珏想起来了那只与雩螭极为相似,白毛红瞳的猫。
当初传言说是五皇子顾无怨送的,但他们很清楚,不可能。
因为曾经雩螭弄瞎了顾无怨一只眼睛,后来又在栎阳城让顾无怨收到了极致的侮辱,所以不可能是顾无怨送的。
到底是谁那时候还不太确定。
可如今他们是确定了的。
要说这顾无疾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主。
如今顾无悔逐渐得势,并且马上就要同镇国大将军之女成婚了。
他不去注意顾无悔和虞鹤兮,三番两次的跑来雩螭面前晃悠做什么?
难道他就这般有把握,顾无悔和虞鹤兮加起来他也有绝对的胜算?
雩螭前脚刚从松雪楼回去,后脚顾无悔就来了。
直接进了陌雪居,连拜帖都没递过。
他来的急匆匆的,坐下就自己倒了杯茶喝。
“顾无疾说了什么?”
“他问我你给我了什么好处。”
“你怎么说?”
这个问题顾无悔大概能猜到,毕竟是扬名于世的神医,拉拢了总没错。
雩螭双手交叠,撑在桌上,脑袋搭在手上,冲顾无悔轻笑了一下。
“我说你一个月给我十万两白银,一年给我一百二十万两,加上其余消费开支,一年共计给我二百万两白银。”
“噗!”
顾无悔听着雩螭的话,刚喝进去的茶一口便喷了出来。
他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置信。
“多少!?”
“两百万。”
雩螭一派风轻云淡,顾无悔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瘪了下嘴。
“会说话。”
两百万,不知道的以为他豢养了私兵,雩螭只是银子去向的借口呢。
顾无悔没忍住,还是翻了个白眼。
“不是,你怎么想的?”
骨珏在一边儿摆了摆手,有些无奈。
“是吧,我也觉得他编的太过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也就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的顾无疾回到府中,刚进门就听说了顾无悔去找雩螭的消息。
不仅没递拜帖,连通报都没通报,直接就进去了,一时有气愤,握起拳头,一拳打在门框上,连手都擦破了皮也浑然未觉。
“雩螭神医,好啊,真是太好了。”
他身边的下人被他吓得没一个人敢说话。
顾无悔进去没有任何阻碍,他顾无疾就要请三次才能见到一面,还要被冷嘲热讽。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拳头上,翻过了手腕,瞥见了那条蓝黑色的线。
已经越来越长了,若是再找不到可以解毒的人,那他就完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说服雩螭为他解毒。
虞鹤兮。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还能同这女人有交集。
并且让他去求虞鹤兮,那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当初他抛下虞鹤兮离开的事情注定他俩做不成朋友,也当不了陌路人。
雩螭也是好算计,看来这位神医与这位将军府嫡女,也是关系匪浅。
这么久远的事情了,雩螭竟然还想着给虞鹤兮出气。
他招了招手,身边一个下人战战兢兢上前。
“帮我准备一份礼物,准备上门拜见将军府嫡女。”
下人应声就要退下,却又被顾无疾叫住。
“等等,你再去……”
……
“他还有说什么吗?”
“他想让我帮他解毒。”
这话说出来,顾无悔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搁下手中茶盏,眸中含着笑意的看向了雩螭。
“他应该不会想到,他所中之毒,是你配的吧?”
雩螭面色平静,淡淡说了句。
“他蠢呗。”
当初顾无悔被顾无怨下毒这件事,到后来雩螭给顾无悔解了毒,之后顾无悔有去查探。
毕竟顾无怨是个直肠子,根本想不到收买七皇子府的人给他下毒,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只是之前顾无悔没什么势力,查的慢了些,后来他慢慢得势,又外出游历许久,结识了虞鹤兮。
所以时间过去了许久,他才寻着蛛丝马迹,查到了顾无疾身上。
顾无疾的母妃来自于苗疆,对于毒蛊一道颇为精通。
也难怪顾无悔当时寻遍名医也解不了身上的毒。
后来为了报复回去,顾无悔拜托雩螭研制了一种新毒,可苗疆毒蛊遍地,几乎什么样的都见过。
想制出一种他们完全束手无策的毒药不容易。
原本顾无悔想用忘川雪,但忘川雪是霁月阁独有,想求取忘川雪必须身中不亡,否则便求不得。
雩螭当年靠着一颗忘川雪救回了一条命,却白了头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并且,雩螭还是第一个从奇毒不亡下活下来的人。
因为雩螭同霁月阁关系密切,他也没怀疑过雩螭,便想让雩螭去同霁月阁求一枚忘川雪。
但这件事被雩螭否决了。
第一,忘川雪独属于霁月阁,若是用忘川雪便是将霁月阁拖下了水,不妥当。
第二,忘川雪乃寒性剧毒,中毒特征明显,并且活不过三日。
顾无悔想了想,直接毒死确实不太妥当,最后还是交给了雩螭。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一枚毒药被送到了顾无悔手中。
毒药名为残霜,毒性并不大,只是会让人在午夜梦回时浑身发寒,犹如身处冰窟一般。
这毒药暂时要不了人命,只是会非常折磨,仅此而已。
但是时间越久,人就会越发虚弱,到最后,身陨。
可顾无疾过了这般久,怀疑到了顾无悔身上,却没怀疑过雩螭。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是该夸他聪明,还是夸他愚蠢。
“他想拉拢你?”
因为雩螭神医之名在外,是顾无疾如今唯一的希望。
雩螭一笑,吹了吹杯中新茶,轻轻抿了一口。
“或许。”
“那你怎么想?”
顾无悔又问。
雩螭盯着手中清亮的茶水,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容貌昳丽,笑容极其的美。
“若是他当真一年给我二百万两,我考虑考虑。”
顾无悔气的手抖,有些咬牙切齿。
“你掉钱眼里了?”
雩螭抬眸看他。
“怎么七皇子殿下,要加钱?”
顾无悔一拍桌子站起身往外走,边走手还摆了摆。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没钱。”
他还得留着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