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 5 号。”
    “金医生，我想问一下，正常人能不能装精神病啊？”
    “在我这儿肯定是装不了的。”
    “那就好，我怀疑，我儿子在装精神病。”
    “你帮忙看看吧。”
    “具体什么情况，你说一下呢？”
    “我儿子今年十七岁，什么都好，就是不爱上学，我这人脾气也比较暴躁，就打了他一顿，结果他就一气之下跑一个月。”
    “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就是现在不说话，而且好多时候莫名其妙的。”
    “具体是什么表现呢？”
    “就是神神叨叨的，看到他在房间吃书，又把笔往手上插，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我就怀疑他是不是装精神病，不想去上学。”
    “他人来了吗？”
    “来了呀，我去叫他。儿子?儿子？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医生，不好意思，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关系，你先说说你儿子今天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什么衣服？灰色。不对，黑色的。黑色。”
    “你还记得，是谁给他买的吗？”
    “我给他买的。”
    “在哪里买的呢？”
    “我不记得了，我记这些干嘛，你老怎么问这些啊。”
    “你还记得你儿子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忘了呀，不记得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出现幻觉了，知不知道出现多久了？”
    “幻觉，我让你给我儿子看病，什么幻觉？你！”
    “你自己来的吗？”
    “你有毛病吧，我说了，带我儿子来了的。”
    “你的挂号信息才二十六岁，怎么可能有个十八岁的儿子。”
    “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啊？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5 号病人边尖叫，边摇金一一。
    滴，“保安，快来一下诊室。咳咳咳。”
    “好的，收到。”
    “你把我儿子藏哪了？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
    “我没藏你儿子，你儿子刚才说你又打又骂他，他跑了。你先吃个沃柑，冷静一下。”
    说完，金一一眼疾手快，三瓣沃柑塞到 5 号病人嘴里。甜甜的沃柑汁水溅入味蕾，让五号病人冷静不少。还好 2 号弟弟睡得沉，不然又要多哄一个。
    “清醒了吗？现在还找儿子吗？”
    “清醒了，不找了。”
    “金医生，你还好吗？”
    “我还好保安大哥。就是，有点晕，你们留一个，在这一会。”
    “好的，金医生。”
    “家里就你一个吗？五号帅哥，结婚没有。”
    “没有结婚呢”，5 号病人羞涩说道。
    “办住院吧，免得到时候，到处找儿子，找到警察局，又来这。”
    “哈？好的，我等会打电话交接工作，请病假。”
    “嗯，方便说一下家庭情况吗？”
    “父亲母亲都不在了。”
    “小时候，挨打过吗？”
    “父亲酗酒，喝完就打我和我妈，我妈受不了，要离婚，我爸打得更狠了。后面我妈就跑了。然后就我一个人挨揍，直到 十六岁自己就离开他，打工挣钱念书。最近他肝硬化去世了。母亲的伤到骨头，时不时就痛，比父亲去世还早。”
    “你这段时间住这，释放内心，治愈童年，拯救自己。按照方子吃药，规律作息。工作你看着来，可以适当线上处理。”
    “好的，谢谢金医生。”
    “保安大哥，带一下他，找护工办住院吧。”
    “好的，没问题。”
    呼，又救一个。金一一边吃沃柑，边感慨万千。今天早上居然坚持下来了，没有晕倒，没有受伤。身体有点力量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