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百斤的通草捆子一上乔上云的背,好家伙,就跟一座小山似的,把她整个人都给遮没了,远远瞅着,就仿佛一捆草成精了,自个儿在路上溜达呢。
乔上云到家后,麻溜地把通草搁到后院仓库,接着就教丁大把通草做成纸片。
傍晚的时候,赵长生来了,满脸堆笑地说:“上云姐,作坊那边的事儿都弄完了,你这儿有啥要我帮忙的吗?”
乔上云正缺人手呢,赶紧把凳子让给他,说道:“长生来得正是时候,你和丁大一块儿弄这个!”说完就手把手教起来。
刚开始,赵长生片的纸片那叫一个厚的厚、薄的薄,就跟狗啃的似的。
好在他学得快,没多久,片出来的纸片就又薄又匀溜,乔上云看了,心里那叫一个美。
白氏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好,瞅啥都清楚,跟换了双新眼睛似的。她心里高兴,就把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乔上云看看天色还早,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跟一阵风似的往山上跑了五趟,好家伙,硬是砍够了能做好几个月簪花的材料。
晚上,陈老太和陈老头领着一家子大小来到乔上云家。
原来,陈老太听说乔上云买了两匹马,心里那嫉妒劲儿就像着了火的干草堆,呼呼往上蹿。
要知道,马可不便宜,哪怕是最差的拉车老马,也得四五十两银子,好马就更不用说了。
在陈老太心里头,乔上云的钱都是她的,现在她日子过得红火,就该给老宅送钱。
他们这次来,就是想把这一家子弄回老宅。
这样一来,乔上云的东西就都归老宅了,到时候再逼她交出菜方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弟妹,弟妹!在家不?”大冯氏也不知道吃错了啥药,平常那尖酸刻薄的劲儿全没了,捏着嗓子喊人的模样,就像个老妖怪在招魂。
白氏正在灶房做饭呢,一听这动静,心里“咯噔”一下,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慌得不行。
她赶紧在围裙上把手擦干,走出灶房,眯着眼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群人,小声小气地说:“爹、娘,你们咋来了?”那声音里都透着害怕。
陈墨尘在屋里炕上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心里纳闷,拄着拐棍就出来了,想看看这是咋回事。
陈老太一看白氏出来了,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就跟哭似的,拉着白氏的手说:“白氏啊,娘是来接你们回老宅的。你和墨尘身体都不方便,俩孩子又小,家里光靠上云一个人,这哪行啊?所以,娘和你爹商量好了,以后咱一家人在一块儿过!”
白氏一听,忙把手抽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娘,我们过得挺好,就不给老宅添麻烦了。”
后院里,小白一个劲儿地顶着后门。
乔上云怕它出去闯祸,就让狗蛋把小白按住,自己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这时候,丁大和赵长生刚把纸片弄好,把地上的草屑打扫干净,也跟着乔上云到前院去了。
前院里,陈老太一看白氏不答应,脸立马拉得老长,就像个拉长的苦瓜,生气地说:“哼,白氏,你这是翅膀硬了,连老娘的话都不听了?”
白氏赶紧解释:“娘,我哪敢啊,我们就是想自己好好过日子,不想回老宅。”
陈老头在旁边听着不耐烦了,黑着个脸大声说:“行了,白氏,别啰嗦了,就这么定了。老大媳妇、老三媳妇,去给他们收拾收拾,咱这就回老宅。”
白氏心里对陈老头那是怕得要命,平常陈老头在家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陈墨尘在旁边冷笑一声,那笑声就像冰碴子掉地上,拄着拐棍几步上前,把白氏护在身后,大声说:“你们以为分家是闹着玩的?这想分家就分家,想复合就复合?没门儿!你们赶紧走,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陈老头一看这架势,又开始装好人了,叹口气说:“墨尘啊,爷爷知道你以前吃了不少苦。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今天爷爷带着一家人来接你们,就是真心想让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啪啪啪……”这时候,乔上云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走过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说:“好一个一家人!爷爷,我倒想问问,我们回老宅有啥好处啊?”
陈老头一看乔上云,心里就发毛,下意识地捂住钱袋,他是被乔上云讹怕了。
陈娇娇在旁边看着乔上云,心里的嫉妒火苗烧得正旺,酸溜溜地说:“乔上云,你还想要啥好处?我爹就是看墨尘和二嫂可怜,才放下身段来接他们的。”
乔上云翻了个白眼,把在场的陈家人都看了一遍,发现除了陈老三,其他人都来了,连那个自命不凡的陈富举也在。
她是真想不明白陈家人是怎么想的,这都分家了,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非得像苍蝇盯着屎似的往这儿凑。难道忘了当初为啥分家了?
一想到陈富举给金逸尘的承诺,乔上云就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想先把自己的家产抢了,然后再逼自己交出菜方子。
哼,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真当自己是个傻帽儿呢?
乔上云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我告诉你们,我乔上云可不是好惹的,你们那些小心思最好收起来。别忘了,我们可有分家文书的,要是你们再来捣乱,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说得就像一颗炸弹,把陈老头炸得脸都绿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他眼睛狠狠地盯着乔上云,咬着牙说:“乔上云,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陈墨尘一听,立马反驳道:“你错了,现在这家上云就是当家人,她的话就是我们全家人的意思。你们走吧。”
乔上云听了陈墨尘的话,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陈富举一听陈墨尘的话,气得脸通红,指着陈墨尘说:“陈墨尘,你别给脸不要脸。”
乔上云一看,双手叉腰,像个母老虎似的走到陈富举面前,说:“陈大秀才,你倒是说说,啥是好,啥是歹?”
陈老太在旁边看着,生怕乔上云和陈富举吵起来,自己占不到便宜,悄悄拉了拉陈富举的衣袖,示意他别说话。
“墨尘,既然你们不想回去,那你们就住在这里,那地就让你大伯和三叔赵看着,你买的牲口迁到老宅,让你大伯娘她们割草喂养,也好给你们减轻减轻负担!”陈老太转动着一双三白眼,讪笑着说道。
乔上云气笑了,陈老太这是要明抢啊!
“奶奶,吃相难看是病,得治!你若是没钱看大夫,我不介意带你去衙门走一走,说不定你这毛病就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