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上云把翠花和银花的事儿安排妥当,告别金逸尘,怀里揣着五千两银票,蹦蹦跳跳地回了童计酒楼。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醉香楼里,老鸨子和朱员外正凑在一块儿,绞尽脑汁地商量着怎么收拾她。
老鸨子满脸堆笑,眼睛里却透着股子狡黠,拍着胸脯对朱员外说:“朱员外,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我早给东家传了飞鸽信儿,那丫头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咱们的手掌心。到时候,那五千两银子还有人,不全都是您的嘛。”
朱员外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哼道:“哼,这事儿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这心里就像堵了块大石头,憋得难受。可得千万保密,千万别传到我家那母老虎耳朵里,不然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着,还心有余悸地瞅了瞅四周。
老鸨子也跟着撇嘴,牢骚满腹:“本想着她一个外地来的,能伺候您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谁能想到,倒让我赔了个紫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老鸨子心里那叫一个肉疼,可又不敢得罪朱员外,只能盼着东家赶紧回信,好出了这口恶气。
这边,乔上云回了童计酒楼,只见酒楼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童苑娘正和账房先生算着账,乔上云很是自觉,怕打扰到他们,就轻手轻脚地直奔后院。
后院静悄悄的,陈墨尘的屋门大开着,乔上云好奇地走进去瞧了瞧,哟,那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屋里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乔上云挠挠头,心里犯嘀咕:“这人跑哪儿去了?”
她也没多想,回到自己屋里,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起来,那睡相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娃娃。
衙门里。
秦臻皱着眉头看着自家儿子的信,那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苦瓜一般,青一阵紫一阵的。
“这臭小子,真不让人省心。”
想着儿子秦恩羽平时古灵精怪的模样,这次又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我要乔上云做娘亲,你看着办!”,他是又好气又无奈。
对于乔上云,秦臻只觉得这姑娘行事风格奇特,胆大健谈,他对他也有一丝好奇。
“在想什么,脸色这么差劲儿。”陈墨尘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秦臻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急忙收起信纸,慌慌张张地压在书卷下面,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你不是说要去上杨村吗?怎么又回来了?”
“嗯,我过来跟你说一声,醉香楼那边要是有啥消息,别擅自行动,派人给我送个信。”陈墨尘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计划有变吗?”秦臻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有些事儿啊,是时候该正面应对了,不能再当缩头乌龟。”陈墨尘眼神坚定,透着一股决然。
“行,我知道了。”秦臻连忙点头。
“那个紫衣,不用留了。”陈墨尘冷冷地抛下这句话,那语气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
心里暗暗发狠:敢伤害他的女人,那就得拿命来偿。
“好,那紫衣身娇体贵,受不住牢狱之苦,撞墙自尽了。”秦臻答应一声。
陈墨尘看了一眼他手底下有意按着的书卷,转身背着手,大踏步离开了。
待陈墨尘走后,秦臻才长舒一口气,把儿子的信拿出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说完,便将信点燃了,那信纸瞬间化为灰烬。
“大人,乔姑娘捅娄子啦……”苏逸谋急匆匆地走进书房,像个小老鼠似的凑到秦臻耳边,把乔上云和金逸尘大闹醉香楼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秦臻听了,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笑意,心里琢磨着:“我说这陈墨尘咋突然变了计划,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乔上云还真有两下子,居然会借势而为,拉大旗作虎皮。”想着想着,又看了一眼竹篓里的纸灰,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师爷,你说陈墨尘休了乔上云?这到底咋回事啊?你仔细说说看。”秦臻收起笑容,一脸好奇地问道。
“哦,是这么回事儿。三个月前,有个人找到我,说他家公子还不想成家立业,让我在休书上盖个印。当时我不知道陈墨尘就是那位杜公子,所以就没向您禀报。”苏逸谋解释道。
秦臻听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陈墨尘大踏步出了衙门,那气场好似一阵旋风。
黄郎中牵着两匹马,颠颠儿地跑过来:“公子,上云姑娘已经回酒楼啦!”
陈墨尘只是微微嗯了一声,接着脚下生风,纵身一跃就跳到逸尘马背上,那动作干净利落,像个潇洒的大侠,头也不回地朝着上杨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溜烟尘。
乔上云这一觉睡过了头,醒来一看,月亮都高高挂在中天了。
她迷迷糊糊地先去陈墨尘屋里溜达一圈,瞅见屋里没人,又晃晃悠悠地奔前堂去了。
酒楼里还有三桌客人在那儿喝酒聊天,童苑娘正指挥着厨师:“给咱伙计们炒几个拿手好菜,大家忙乎一天了,都饿着呢。”
小山眼尖,瞧见乔上云睡醒了,像个小尾巴似的跑过来,笑嘻嘻地说:“上云姐,姐夫回上杨村啦!”
“哦,回就回呗。”乔上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挽起袖子就开始帮忙收拾桌椅。
童苑娘瞅见她这副模样,放下手里的账册,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一把拉起乔上云的手,嗔怪道:“上云,你是不是把妹夫给生气了?”
“没有啊?”乔上云眨巴着眼睛,那表情无辜得像只小羊羔。
“没有?你这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出了事不找自己的夫君帮忙,倒把别人当成靠山。这俗话说得好,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动物,你这样,是个男人都会生气。”童苑娘压低声音,咬着乔上云的耳朵说道。
“啊?苑娘姐,你这话啥意思啊?我咋听得一头雾水呢?”乔上云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
“妹夫昨夜陪着你在城里折腾了一宿,眼睛都没合一下,大清早又跑去衙门给你讨公道。你倒好,拉着金公子去报仇,这不等于打妹夫的脸吗?他能有面子才怪。”童苑娘有些生气,心里想着乔上云在感情方面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啥都不明白。
“哦,你说这事儿啊!这和陈墨尘没关系,苑娘姐,我这肚子都咕咕叫了,啥时候开饭呀?”乔上云摸着肚子,笑嘻嘻地说。
在她心里,陈墨尘和她迟早是要分开的,她不在乎陈墨尘的感受,也没必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