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毕竟辛苦的不是她，坐享其成也没什么不好。
    “谢谢你，叶凡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沈妍笑容满面，亲昵地挽住凌叶凡的手臂，声音甜如蜜糖。
    凌叶凡嘴角轻轻勾勒，随即又恢复常态。
    整理完毕，关上门，二人悠哉游哉地向山中行去。
    沈妍想起昨日沈大爷的事，眉头紧锁，不解问道：“叶凡哥，沈大爷怎么会染上破伤风呢？之前没听他说过受伤啊。”
    “他劈柴时不慎割到了腿，镰刀有锈，为了省几个钱连诊所也没去。”
    凌叶凡平静地解释。
    “现在不是都用麦秆吗？”
    沈妍颇感意外，这东西又方便，燃烧后的灰烬还能作肥料。
    “昨晚下了一场夜雨，存放麦秆的棚子不严实，雨水全渗进去了。麦秆得晾晒好一阵，所以他先砍了些柴应急。”
    凌叶凡缓缓道来。
    沈妍瞳孔微缩，不自觉地捏紧了裤边。
    凌叶凡捕捉到这一细微动作，立刻猜到她或许认为自己间接导致了沈大爷去劈柴。
    “别多想，沈大爷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的声音沉稳而充满决心。
    沈妍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我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应当承担责任！尽管沈大爷的三位少爷的伤确实出于我手，但他们家族的长孙已过弱冠，小者亦踏入成年之龄。在体力劳动面前，年轻人逃避责任，硬是让一位接近花甲之年的沈大爷承担，事出之后，唯有归咎于他们深重的男尊女卑观念。再者，沈大爷曾下令全家将我置于死地，欲抛尸山野。若非我当初拼尽全力抵抗，此刻早已魂归西天。”
    凌叶凡听完这段叙述，内心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即刻给予沈家应有的教训。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当日同样知晓此事，却为了测试沈妍的反应而袖手旁观，心中不由生出一抹歉意，生怕那小姑娘会忆起他的冷漠。
    “你能有这般见解，甚好。”
    凌叶凡平静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柔和地说道。
    沈妍轻轻挑起眼帘，目光轻扫而过。
    察觉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些许忐忑，她心头掠过一丝困惑，但旋即明白了缘由，心底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
    知晓内疚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沈妍暂未打算与凌叶凡彻底翻脸，打算将这些事留待离婚之时一并摊开，或许还能让他有所愧疚，为她争取更多补偿。
    不过，沈妍猛然想起一事，带着几分疑虑发问：“你怎么对此了解得如此详尽？毕竟我们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都在一起吧？”
    “今晨我向队长询问了这里的情况，了解居民人数，以便你配药时可以精确计量。”
    凌叶凡解释，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暗淡，回想起张顺利清晨未明时分特意告知他的细节。
    “具体多少人呢？”
    沈妍好奇追问，印象中和平大队人口不少。
    “共有三百四十二户，总计四千二百七十七人。”
    凌叶凡清晰地报出数据。
    事实上，这一切信息他早已知晓，甚至能够辨认出这里每一个人的面孔。
    沈妍闻言，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
    “那得准备更多的药了。这几天进山采药，我们必须全神贯注。”
    她言辞郑重。
    见沈妍如此认真，凌叶凡难得展颜一笑，点头赞同。
    上一次登山，外围的草药已被他们采摘殆尽，这一次只得深入腹地。
    凌叶凡刻意放缓步伐，担心身旁的沈妍会感到疲惫。
    行进了将近半小时，见沈妍步伐依然轻松，凌叶凡眉头微蹙。
    “对了，能不能给我一些你配的防虫药？我发现它效果不错，想寄给一位朋友。”
    他忽然提出。
    “当然可以。”
    沈妍爽快答应。
    随后，她试探性地建议：“只是我最近挺忙，不如直接将药方给你朋友，让他自己购置药材来配制药剂？”
    若是普通朋友所需，她知道凌叶凡不会要求药方。
    但如果是部队所求，她很乐意无条件提供药方。
    先前，沈妍已将治疗及预防肺痨的秘方售予体制内部，眼下正考虑再将一项良方惠及军营。
    这样一来，无论将来遇到何种困难，都可在双方间积累下人情。
    “你真愿意？”
    凌叶凡的话语里充满了诧异，显然未料到这位小财迷竟如此慷慨。
    沈妍微嗔地望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我的丈夫，我怎会计较一个药方呢？”
    凌叶凡笑容渐展，眼神中溢满了感激与喜悦，“谢谢，我自不会平白接受。”
    这份药方，他是为手下的士兵们所求。
    他们执行任务时常隐藏于密林草丛，免不了受蚊虫侵扰。
    虽然部队里也发放药剂，但效果平平，且味道不佳。
    沈妍调制的药粉则效果显着，且无刺鼻气味。
    尽管效力仅持续数小时，但一日之内可保周身无蚊虫骚扰。
    “这事你就随意处理吧。”
    沈妍轻松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随后，她略带骄傲地补充：“看来你还真是识货的。我的药粉制成膏体涂抹于肌肤，连水蛭也不敢近身。”
    凌叶凡目光大亮，心中激动不已。
    若真如此，对于前线的战士，特别是边境驻守的士兵，无疑是一大福音。
    “你的医术当真高超，我之前接触的老中医都不及你。”
    凌叶凡由衷地赞美。
    不过，他曾见到沈妍与养母争执，那时沈家的祖传药方似乎并未展现如此惊人之效。
    按理说，以她们的性格，若有此等神药，早该用于换取国家的优待了。
    沈妍一笑，略显羞涩地说：“这说明我有天赋嘛。”
    她上一世通晓无数药方，来源各异：有的源于考古发现，经人脉获取复制品。有的是国内外重金购得。当然，更多是投入大量心血研究而来。
    凌叶凡无意中扫视沈妍，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
    这些药方绝非外人为博信任所能提供，它们的价值过高，对方不至于如此大方。
    沈妍并未察觉凌叶凡的异样，她指着不远处三角叶的草药，兴奋道：“叶凡，把锄头给我。”
    “不用，你去旁边歇息。”
    凌叶凡放下背篓，取出小凳子、一瓶汽水跟一包油纸包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