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聋子听到杨厂长生硬的语气就觉得事情不好，老脸一垮，干脆卖起惨来。
    “小杨啊，我知道柱子是犯了错，但他这个孩子心眼不坏的，求求你看在他这些年给厂里做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就帮他……”
    老聋子还不知道杨厂长让保卫处坑了一波狠的，她要是不提傻柱‘这些年’如何如何，杨厂长还能给他两分面子，但这一提起来，老杨心里的火气是噌噌地往上窜啊，直接打断了老聋子的话。
    “行了，老太太你也不用说了。”
    “何雨柱的处罚结果我已经和保卫处商定了，本来是明天才要在厂里宣布的，现在就提前告诉你好了。”
    “何雨柱长期盗取轧钢厂的粮食，数额巨大，赔偿轧钢厂的损失和处罚金一共五千块，还有他殴打保卫处的保卫员，拘捕抗法，要赔偿保卫处和处罚金五百块，一共五千五。”
    “何雨柱在保卫处拘留七天，七天内如果何雨柱能及时交上这笔钱就只是开除处分，如果交不上，就移交公安处理。”
    老聋子听到傻柱一共要被罚五千五百块差点跌坐在地上，易中海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小杨……怎么要赔这么多啊？！柱子他就只是拿了些剩菜……”
    “剩菜？！满满当当的三盒肉，八个白面馒头，你管这个叫剩菜？！他这就是盗窃，厂门口他被抓现行的时候，光看到的工人就有几百个，那些工人还一起大喊‘打倒傻柱’，老太太你觉得这还只是‘拿了些剩菜’的小事情吗？”
    老聋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几百个工人大喊要打倒傻柱，也是给吓得脸色苍白。
    这年头团结是主旋律，像傻柱这种犯了众怒的，以后真要是在厂里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顿都没处说理去，因为会有一大堆工人跑出来给打人的人作证。
    升职做干部更是没有可能，连结婚怕是也会因为名声太臭，没有姑娘愿意嫁。
    老聋子攥了攥拐杖，硬质的拐杖头让她的手心有点疼痛，稍微定了定神。
    “小杨，这钱我们愿意赔，但能不能把柱子的工作留下。”
    “老太太，这个惩罚结果是和保卫处一起商定的，不能更改，你要是真想帮何雨柱的话就赶紧回去拿钱，不然就移交公安，偷了工厂至少几百次东西，尤其是过去两年半天天地偷，给工厂造成几千块的损失，这样的罪行送到公安那里已经够判死刑了，老太太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厂长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其实也不敢让傻柱被枪毙，不然被翻出更多事情来自己也要跟着完蛋，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摆出不在乎傻柱生死的强硬态度，不能被看出自己的心虚。
    老聋子听到‘过去两年半天天地偷’这话，狠狠地瞪了一眼易中海，易中海心虚地不敢看她。
    “小杨，你不是厂长吗？保卫处那边就真的没商量了？”
    “我是厂长，但这厂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开的，保卫处也不是轧钢厂的下属单位，我凭什么去命令人家！？”
    “而且那个傻柱真是胆子大得没边，偷厂里东西被抓现行不说，还敢当众殴打保卫处的人！”
    “保卫处可能同意轻轻放过傻柱吗？！当场几百个工人看着呢，保卫处要是能随便放了一个敢殴打保卫处的人，将来谁还会服保卫处的管理！？”
    “要我去说服保卫处？！他们能答应吗？！可能吗！？”
    老杨也是上了大火了，听老聋子说起保卫处，他就想起自己今天的损失，心里都在流血，他不敢跟保卫处翻脸，正好这火直接撒老聋子身上了。
    ‘妈的还敢跟我提救人呢，要不是为了这傻子，我至于招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吗？！’
    狠狠发了一通火之后，杨厂长深呼吸了一会儿，冷冷地道：
    “老太太，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我工作了。”
    工作？都下班了还工作个屁。
    老杨也不知道是气得狠了，说话没过脑子，还是因为傻柱这事儿彻底不给老聋子面子了，连个像样子的借口都懒得找了。
    老聋子浑身颤抖地看着老杨，却只见到老杨冷硬的神情。
    如此僵持了片刻之后，老聋子好像一下子没了力气，整个人都差点跌倒，得亏易中海赶紧扶住。
    “小易，扶我出去吧。”老聋子的声音一下子虚弱了许多。
    等出了办公室，老聋子目不斜视，冷冷地道：
    “小易，柱子的赔偿金你至少要出一半的钱，别忘了柱子会给贾家带饭盒是你撺掇的，你不出我就去举报你，还有你以前的事情，别忘了。”
    易中海四肢发冷，眼神中满是怒气却不敢发作，片刻之后，老聋子听到了易中海明显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知道了，这一半……我出！”
    哎呦喂，这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
    易中海的全部身家大概一万多，傻柱赔款的一半也就2750块，都超过他五分之一的家底了，这钱可是易中海预备留着养老的，现在一下子折出去那么多，他能不心疼吗？
    “先扶老太太我去保卫处，我要看看这个姓白的小子到底是不是那么心狠。”
    保卫处。
    方威和王国强已经走了，就剩下一个刘能。
    “老刘，这次的东西是警卫科干活弄来的，他们得占大头，至于其他你和老王手下的兄弟，等老杨和老李的肉到了，让厨房安排两顿大荤，给兄弟们补补吧。”
    刘能点了点头，他虽然也羡慕警卫科这次的‘收入’，但三个科都会有类似的‘计划外收入’，这次警卫科出力最多，拿的最多也是应该的，警卫科如果愿意分享给别人，那是他们会做人，但如果不愿意，自己和运输科也不能主动去要，这是人情世故，也是大家默认的规矩。
    换做是他们治安科扫荡鸽子市的‘收入’，或者是运输科收的下面分厂的‘孝敬’也都是一样。
    “不过这次的事情要是捅破天的话，杨国明这个厂长的位置，怕是要换人坐了吧？”
    “呵呵，老杨这个人要本事有把柄，要背景有把柄的，换他干啥？”
    “真把他撤了，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我们保卫处的人，而且要是换个真有本事，还不好对付的人上来，我们保卫处怎么混？”
    “老刘啊，记我一句话。”
    “永远不要憎恨那个枪法稀烂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