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来傻柱终于吃了一顿饱饭，眼神里一下子好像都有光了。
    只是凹陷下去的脸颊，还有这段时间被保卫处折腾消耗的元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恢复的。
    老聋子轻轻摸着傻柱的肩膀，心疼地说道：
    “柱子，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休息，等过段时间奶奶再想办法给你找个工作。”
    傻柱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奶奶，正好我这几天要好好想个办法怎么收拾白万里这个王八蛋，他害我……哎哟！”
    傻柱满脸阴狠地准备对白万里进行报复，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聋子一拐杖打在了肩膀上。
    “奶奶，你打我干嘛？”
    老聋子颤颤巍巍地举起拐杖。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傻子！这次被保卫处收拾得这么惨你还没受到教训啊？！你还想去招惹那个白万里？你是不是想死啊？！”
    “你要是真想死就跟老太太说，老太太亲手送你上路，咱们祖孙俩一起去阎王殿报到去！”
    傻柱记吃不记打，这次吃了大亏，工作都丢了，但还没意识到保卫处这种执法单位的权力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有多么恐怖，还想着报复。
    但老聋子可是领教过白万里的厉害，嘴皮子一动就是通敌叛国这种帽子，他是真的本着把人弄死去的，跟四合院里那帮被他们联手欺压的软脚虾是一回事吗？
    傻柱虽然浑，但老聋子年纪太大了，傻柱也不敢动手，只能挨着。
    易中海见状，赶紧去拉着老聋子的拐杖。
    “老太太，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也是你的啊。”
    “柱子，你看你把老太太气成什么样子了，赶紧给老太太道歉！”
    傻柱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在老聋子和易中海持续多年的敬老尊老洗脑之下，还是不甘不愿地跟老聋子道了歉。
    老聋子年纪这么大了，折腾了两下就被易中海拿下了拐杖，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傻柱也撅着个嘴，沉着张脸不说话。
    他这个人说是傻，其实报复心特别重，不管是偷闫埠贵的车轱辘还是把许大茂扒了衣服绑起来，还有给工人抖勺都是证明。
    尤其把许大茂扒了绑起来这点尤其缺德。
    傻子不是不会报复，但傻子的报复就是‘你打我一拳，我就一定要打回你一拳’这种直来直去的。
    真正的傻子可没有傻柱那种阴损又缺德的坏招。
    看傻柱那表情，老聋子哪里不明白他根本就不服气，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地说道：
    “柱子，你别去惹白万里了！”
    “他是官，大官啊！”
    “小杨的面子在他这里都不管用，你现在工作都丢了，你凭什么跟他斗啊？”
    傻柱梗着脖子道：
    “他是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就去举报他，告他滥用私刑折磨我！”
    老聋子气得又拿起拐杖抽了傻柱一下，然后撸起了傻柱的袖子。
    “你这个傻子！你以为民告官这么容易啊？！人证呢，物证呢？！”、
    “你看看你的胳膊，除了红了点啥伤痕都找不到！知不知道为什么？！”
    “保卫处他们都是要审问敌特的啊，审问的手段就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又死不了，他们在你身上用的这些手段也都是些能把人折磨得半死却不留下痕迹的，你身上连个明显伤痕都没有就去告他们折磨人，这凭什么告赢啊？”
    “不说其他人，那白万里自己就是大官，还是满身荣誉的功勋烈属，你就这么去告他，到时候人家反告你一个诬告，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那不是还有人证吗？！一大爷不是去探望过我吗，而且保卫处那么多人，我就不信没一个说实话的！”
    易中海一听傻柱居然扯到自己身上了，默默攥紧了拳头。
    ‘你这个傻子自己想死别连累我！’他现在虽然痛恨白万里让他丢了面子，但也害怕白万里的手段，在有万全之策之前根本不敢对付白万里。
    老聋子则差点被傻柱气一个倒仰。
    “你！你一大爷就去探望过两次，他又没看到保卫处给你上刑的过程，怎么给你作证？”
    “保卫处现在是姓白的，那里面的人都是白万里的手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得罪领导，牺牲自己的前途来给你作证？！”
    “柱子，你听奶奶一句劝吧，白万里有权有势，咱们这些老百姓斗不过他的，你别去惹他了。”
    “等过些日子奶奶给找个工作，再娶个媳妇，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老聋子苦口婆心地劝着，她知道上告没有作用不光是没证据的问题，也是她明白权力的厉害。
    就算真告赢了又怎么样，以白万里的手段，随便推个下属出来背锅，他自己最多受个不大不小的处分。
    但傻柱身上的问题更严重啊，轧钢厂不想弄出个死刑犯被上级处分才在内部解决的，但不代表事情就彻底过去了。
    真要闹大了，傻柱的案子重审，光是让工人饿肚子这点，被抓来当个反面典型傻柱都得挨枪子，到时白万里还要不要受处分都两说。
    易中海不想傻柱没头没脑地去招惹白万里牵连到他，也跟着一起劝。
    “柱子，你就听老太太的吧，老太太不会害你的。”
    “白万里这么嚣张的人，早晚会有人收拾他的。”
    “你先娶个媳妇，成了家，到时候抱着自己的媳妇孩子，看白万里倒霉不是更好吗？”
    易骡子自己一个绝户，用这话来劝也真是为难他了。
    听到娶媳妇的事情，傻柱渐渐动摇了。
    他二十好几的一个大男人，天天偷摸盯着秦淮茹的大腚，心里躁动得很，老早就想娶个媳妇，只是他要求高，一个两个的都看不上。
    现在被这么一说，娶媳妇的心倒是渐渐压过了报复心。
    “那我就听奶奶和一大爷的，不去跟那个混蛋计较，先娶个媳妇再说。”
    老聋子一听，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乖孙子，这就对了，奶奶回头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傻柱露出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道：
    “奶奶，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像秦姐一样漂亮的城里姑娘，最好还有点文化。”
    老聋子僵住了。
    你现在工作丢了，就是因为那个秦淮茹，你居然还想着她？！
    还要漂亮不要丑的？要有文化不要文盲？要城里的不要农村的？要大姑娘不要寡妇？
    之前饥荒的时候，一个厨子提这要求还有点指望。
    现在，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老光棍咋敢想的啊？
    老聋子看着自己的大孙子‘憨厚’的表情，脑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绷断了。
    嘎一下，老聋子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