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仪宫出来，姜玉欣并没有坐轿，而是带着汀兰和小喜子走在宫中的甬道上。
    看着高高的宫墙，她眼里掠过一丝狠厉。
    她最近才知道的，传闻中行踪飘忽不定的药王，其实一直隐居的药王谷的后山里。怪不得，从未有人见过药王的真容。
    而她的义兄，那位隐居后山小院的奇人，便是药王。
    “皇后，既然你想要去母留子，那我便送你一个‘去母留子’吧。”
    嘴唇一抹冷笑，皇后啊皇后，等你的胎儿瓜熟蒂落之日，便是魂归九天之时。
    “就让你的生命结束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吧。”
    三个月后，秋闱结束，姜涛高中，只待来年的春闱大比，便可入朝为官。
    与此同时，皇后也传出再度有孕的消息。
    这三个月里，皇帝除了初一十五宿在凤仪宫，其余时间全部守着明贵妃。
    当成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
    锦华宫。
    “娘娘，如今皇后再度有喜，若是皇子，地位将会更加稳固。那药王谷的药方，您为何不试试？”
    说话的是明贵妃的嫡母温夫人。
    “母亲，”明贵妃道，“本宫伤了底子，需要调养，怀孕一事，暂且不急，只要皇上心在我这里，旁的，无需太过在意。”
    如今她才刚满十九岁，在现代，她这个年纪正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时候。
    古人为何平时寿命短，多半与她们太早生育有关系。生孩子这件事，还是等到二十岁以后再说吧。
    温夫人笑了笑，“娘娘说的是。”
    “如今娘娘威望甚重，朝中有人进言，奏请皇上设立东、西两宫皇后.....。”
    “母亲。”明贵妃出言打断，“你回去告诉父亲，切莫要自作聪明，做下这等适得其反的事。本宫自有成算。
    还有，本宫听说，父亲又新纳了几房美妾。
    他都多大年纪了，还这般折腾，若再是这般不知收敛，本宫绝不轻饶。”
    温夫人脸色铁青，“娘娘你也知道，我哪里管得了他，如今，也就只有娘娘的话，能让他听进去几分了。我会原原本本将娘娘的话带到。”
    “嗯。皇上快要下朝了，你现在就出宫去吧。”
    皇帝下了朝，便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姜玉欣早早地等在了半路。
    “参见皇上。”
    许久未见的两人四目相对，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明明半年多以前，两人还是如胶似漆。
    这才多久，便变得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爱妃请起。”郝天旭平静中带着些疏离，“你是专程在这等朕的吗？”
    姜玉欣心里微凉，她知道，明贵妃的智慧和才能令皇帝折服，而她那绝世的容颜，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存在了。
    皇上对她的爱，绝非流于表面的欣赏和宠爱，而是发自灵魂上的深深吸引。
    自己若是使手段去勾引皇上，更会让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媚惑君心之人，愈发衬托明贵妃的圣洁。
    她才不要沦为她的陪衬，所以，她一直忍着没去勾引皇帝。
    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越来越远，彻底将她遗忘。
    “回皇上，嫔妾确实是专程在这等您。曲选侍快要临盆了，许久未见圣颜，她望眼欲穿，嫔妾怕影响她生产。所以特意过来请皇上过去看看，哪怕是为了她肚子里的皇子。”
    郝天旭冷冷地道：“她若是不舒服，便传太医，朕又不会看病。”
    末了，还加上一句：“只会儿女情长耍小心思，真是上不得台面。”
    说完还摇了摇头，他现在是愈发觉得，后宫里的这些女人，一个个只会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当真是让人腻味了。
    不像明贵妃，聪慧绝顶却从不恃人傲物，才华卓绝却仍旧谦逊知礼，有着绝世美貌却从不以色惑君。
    她，仿佛是九天之上下凡的完美女神。
    她的风姿和气度盖过世间所有女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了明贵妃珠玉在前，他再看这世间的女子，一个个一都黯然失了色。
    姜玉欣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了一下，皇帝这话像是在说曲选侍，也像是在说她。
    微微又福了一礼，姜玉欣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