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丛山急速地向先前的那座小山坡掠去,片刻间,已至山坡之下。
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全然没有渔阳飞镰的身影,他再次放开神识,四下探查,仍是一无所获。
“这个废物,一点修为都没有还乱跑,净给老夫添乱!”他烦躁的骂了起来。
本来,被派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就已经很倒霉了,现在还要每天出来巡防,去面对数不清的夺命险境,他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
偏这废物脸皮厚如城墙,竟让他一个老人家搀着走路,若不是他着急传信,再加上仆固云苍送了他一枚阙珠,他才懒得管。
就算亡魂攻来又如何,他一个渡劫境大能有的是保命之法,现在却因这废物被连累在此处不得脱身,真是够倒霉。
“最好让亡魂吞了,一劳永逸!省得连累老夫在此受罪……”他咬牙切齿,咒骂不停。
一直找到天色暗了下来,仍是一无所获,期间还碰上了好几次亡魂攻击,甚至神出鬼没的鬼火,要不是他保命手段众多,恐怕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
忽然,他目光一凛,转身看向某个方向,随着他的神识探查,一道波动的能量极速飞了过来。
“存音石!”
他立刻将那道能量取了下来,解开隐藏结界和封印,探手催动,获取其内的消息。
听着九方王的命令,巫丛山的面色陡然狠厉,气息也凝重起来。
“还是我王果断!”
他当即飞身掠起,向那栋破烂不堪的楼宇纵身飞去。
无论是拷问阙珠的下落,还是斩杀仆固云苍,最好的时机都是当下。
不到两刻钟,他已到了楼宇的下方,“唐兄,祁兄,王爷有令传回……”
在破楼宇一个不起眼的偏僻处,一个两人多高,两丈多宽的阵法正缓缓运转,此阵为隔绝阵法,可隔绝外部的一切干扰因素。
阵法之中,漂浮着厚厚的白雾,包裹着正在凝聚肉身的仆固云苍,白雾可以隔绝神识的探查,使人难以看清肉身的凝聚情况。
唐仁恒与祁连水分别盘坐于阵法两侧,一边为仆固云苍护法,一边炼化阙珠。
忽然,一道传音钻入了两人的耳畔。
“王爷的命令……”
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眸。
“弄清阙珠的来源,诛杀仆固云苍……”
一股寒意溢出两人的眼眸。
“你继续寻找渔阳飞镰,至于仆固云苍,我们两人足矣。”
“好,就算是亡魂,我也定将他带回来!”
巫丛山将命令传达后,再度冲进大雾。
一切的关键都在渔阳飞镰身上,有了他就不怕查不出渔阳长策的目的。
至于阙珠的来历,就看唐仁恒与祁连水二人的手段了,以他对仆固云苍的了解,这胖老头宁可粉身碎骨,也断然不会出卖渔阳长策。
阵法四周,寒意森森,唐仁恒与祁连水站在阵法两侧,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出手,两道磅礴之力同时轰向隔绝阵法。
“轰隆隆……轰隆隆……”
能量狠狠轰击在阵法结界上,如巨浪拍岸,巨大的能量波纹骤然震开,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破碎之声,楼体碎如残渣,四散飞起,上方楼宇开始剧烈摇晃,隆隆作响,隐隐有倒塌之势,阵法更是剧烈震动起来,轰鸣不止……
“仆固云苍,别废力气了,看在你送我等阙珠的份上,给你个痛快,只要你说出阙珠的来历,我等绝不为难你!”唐仁恒气息凛凛,双眸狠瞪。
然而,等能量余波散尽,四周腾飞的木渣碎屑纷纷落地,两人却惊异在原地。
只见阵法完好无损,除了四周堆了许多木渣碎屑,狼藉一片,可谓纹丝不动。
两个渡劫六境的大能,轰击渡劫五境凝聚的阵法,居然没有造成任何损害,说出去怕是能让人笑掉大牙,别人不会说五境的修士厉害,只会嘲笑六境的修士徒有虚名,中听不中用……
祁连水双目圆瞪,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怎么可能?这只是个隔绝阵法!”
唐仁恒咬着牙根,“能弄到阙珠,可见手段非同一般,看来我们两人要拿出些手段来了!”
“那就来吧!看看渡劫五境是怎样被碾压的!”
祁连水取出道宝,正要催动,忽然眼眸一震。
“噌!”
一道衣衫褴褛的身影飘然坠落在阵法前方,手中一柄长刀,刀尖指地,刀刃有好几处卷了边。
“你?!”
“真是找死!你也配来阻拦老夫?!”
“怕不是在赤地呆傻了,以为多活了几年就所向无敌了!”
“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战斗吗,这是渡劫六境灭渡劫五境!!”
“你一个金丹境的冒出来,是当差的那几个境界都不存在吗?!”
“一柄卷了边的破刀,还当成道宝了?也配在老夫的面前耀武扬威?!”
……
唐仁恒与祁连水根本不记得此人的姓名,只知道他是老囚徒中的一个,却毫不客气,极尽所能的羞辱这名落魄的修士。
持刀修士始终面沉如墨,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
“你这点修为竟还敢冒头,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祁连水抬起手掌,威压磅礴,如巨浪奔涌,朝持刀修士盖压下来。
持刀修士面不改色,单手起刀,迎着上方的威压纵身而起,卷刃长刀直劈而上,刀刃过处,威压顿时被划开一道大口子,如猛龙破江,道道能量波纹瞬间向两侧震荡开去。
唐仁恒冷眼旁观,眼眸倏然睁大,一个金丹境竟劈开了渡劫境的威压??!!这简直闻所未闻!!境界可是差着好几层!!
他面容骤紧,却并没有急于出手,反倒想看看这个金丹囚徒的实力到底能有多强!
持刀修士一劈之后,刀法随即陷入混乱,空有刀势,身法凌乱不堪,似一个莽撞武夫在空中乱劈,无章无法。
唐仁恒先前皱起的面容,立刻松缓下来,看来这老囚徒是有些手段,不过也仅此而已,他就说嘛,金丹境怎么可能挑战渡劫大能。
他一脸鄙夷,“今日过后,这世上又多了一种死法,金丹战渡劫,能死在渡劫大能的手上,也算你死得其所,不枉此生!”
谁知他话音刚落,乱挥的长刀凌空劈下,祁连水的威压竟被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被刀罡牵引直直冲着祁连水而去,气势恢宏丝毫不亚于渡劫大能!
唐仁恒双眸一怔,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先前那看似凌乱的刀法,实际是在破坏威压中的能量,破坏之后再重新凝聚,使之变成自己的攻击手段……
“呼!———”
刹那间,巨大的旋涡已攻至近前。
祁连水亦神色惊异,明明是自己的能量,自己的气息,竟被别人掌控来攻击自己?!还是个金丹境!!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呼呼!!———”
唐仁恒与祁连水同时出手,渡劫大能的气息轰然震出,气势恢宏足以震塌整座楼宇。
“轰轰轰———”
能量旋涡与两道渡劫气息轰击在一起,巨大的能量波纹轰然震开,向四周冲击而去。
无数道木板断裂坍塌的声音响起,整个楼宇瞬间被掀翻,碎成无数残片,向四周飞去。
持刀修士刀尖直插地面,气息冲出,在身前化为一道圆形气盾,将仆固云苍的隔绝阵法掩护在身后。
足足一刻钟,震荡的能量才全部散去,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但那一人一阵却毫发未损,依然挺立于狼藉之中。
“你是何人?为何要帮仆固云苍?”
唐仁恒与祁连水皆是目光惊惧,虽然他们破掉了金丹修士的旋涡攻势,却仅与对方势均力敌,这份强横的抵御之力如何不令他们震惊!
一道冷冽至极的声音缓缓响起,冷得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北域修士郝粮年,在此为仆固大人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