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妪所言,墙角边的女子身躯一震,眼神立即惊惧起来。
虽然身上的锁魂阵法已被解开,但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仍如影随形地折磨着她。
她看向地上一身血腥的浅蓝身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眼神慢慢瞥向洞府的另一侧。
一道墙壁阻隔了她的视线,但露出的那部分仍然让她心惊胆战。
“飞影!”
一道身影极速飞过,瞬息即至老妪的身前,身后留下道道残影。
“将这小子带去重生台,老身的用具也一并带过去。”
飞影一点头,当即带起渔阳飞镰,呼地一下又向里侧飞去,身后仍是残影一片。
老妪起身,走向墙角边的女子,缓缓道:
“痛苦,是登上大道的必经之路,唯有经受过痛苦的磨砺,才能无坚不摧。”
“念!”
女子立刻神情恐惧的念起来:“痛苦是登上大道的必经之路,唯有经受过痛苦的磨砺才能无坚不摧……”
老妪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每日三万遍,直到你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女子像得了死命令,身躯颤抖,嘴里一息一刻都不敢停顿,“痛苦是登上大道的必经之路唯有经受过痛苦的磨砺……”
老妪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随后转身向里侧走去。
穿过墙壁,是一个豁大的空间,如洞穴一般,宽有几十丈,长度却隐在黑暗之中,深不可测。
而在洞穴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石台,长约三丈,宽一丈有余。
渔阳飞镰被摆在石台的边缘,头脚平放,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一动不动。
石台旁边,摆着几十座颜色各异的结界阵法,约莫一人多高,一座挨着一座,每一座阵法中都放着一个大木桶,木桶中各坐着一道身影,有男有女,有年老者,也有年轻者,所有人皆是面容痛苦,全身痉挛,身躯变形。
老妪扫了一眼整齐排列的阵法。
“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她面容阴鸷,眼眸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飞影,将金色阵法中的宿体取出!”
唰唰——
飞影来去无踪,道道残影穿梭在洞穴之内,只片刻功夫,一个个大木桶便被摆在了石台的旁边。
老妪走到石台前,冷冷说道,“就以你的碧血龙心,来为我的孩儿滋养骨骼经脉吧。”
滋啦——
两只如枯树枝般的手爪一把撕开了渔阳飞镰的衣衫,露出伤痕累累的躯体。
将衣衫扔出的时候,一个乾坤袋落入了她的手心。
“看看你那个废物父王,给你装了些什么好宝贝。”
她掌心凝力,一把轰开了乾坤袋。
率先飞出的是几个奇形怪状的土疙瘩。
迟长夜的气息?!
她抓住土疙瘩看了看,随即呵呵地笑了起来。
“当真是没有枉费神域的封印,你这不沾阳春水的魔王,也有用泥巴做道宝的时候……”
再向里探去,一堆酒肉美食,美酒鲜酿被她掏了出来。
“酒肉之徒!”
气息再探,一枚玉环出现在她的掌心,中间一枚玲珑玉珠,环刻三只威猛白虎。
“南域的羊脂白玉?做成护身道宝,倒也不算浪费。”
白玉之下,又掏出来几样护身道宝,皆是法力强大,价值不菲。
“渔阳长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儿子是个废物,备了这么多护身之物……”
所有的道宝掏出,一瓶瓶丹药出现在她的手心,“养心魄……养肉身……养经络……”
她一样一样地查看着丹药,频频点头,“不错,正好可以为老身所用。”
所有的丹药都掏完,就是各式的衣衫,颜色有的鲜亮有的浅淡,一看就是年轻小辈的喜好。
“连衣衫都浅薄。”
老妪又鄙夷的冷斥了一句。
不消半个时辰,乾坤袋内已被她掏得干干净净。
“开始吧。”
“痛苦是登上大道的必经之路,唯有经受过痛苦的磨砺,才能无坚不摧!”
她并指一点,一道禁锢阵法巧妙的避开了护身阵法,覆盖在渔阳飞镰的身躯上。
随后她的手爪覆上平躺的胸膛,指端向下,用力一刺,噗呲,鲜血立刻喷了出来,像涌起的水花。
“呃啊———”
渔阳飞镰面容抽搐,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四指继续向下,缓缓插入胸膛之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立刻响彻洞穴,尖锐刺耳,久久不绝。
木桶中的一个个身影,也身躯震动,惊惧地望过来,直直地看着老妪的血红手爪,毫不留情地撕开一道血红口子。
所有人惊恐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仔细看去,他们的口中空空荡荡,舌头与牙齿已荡然无存。
石台上,如枯枝一般的手爪,生生撕裂着渔阳飞镰的胸膛,随后手臂、肚腹、两腿……直至脚心……
整个石台上血淋淋一片。
渔阳飞镰除了脸是好的,所有的脏腑、骨骼全部露了出来,血肉翻在一边。
“啊!———啊!———”
他痛苦的嘶吼着,他的意识异常清醒,身体却无法活动,他能感受到老太婆的每一个动作,却做不了任何反抗。
“看来你的护身阵法,只是护你的性命,而非护你的安危。”
老妪神态冷静,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只要老身不取你的性命,便不会触发这禁制。”
“想必你那父王娘亲也想磨砺你,既如此,老身自然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嘭!”
她一掌轰碎了渔阳飞镰的手臂,伴随血肉横飞,凄厉的惨叫反而停止了。
渔阳飞镰双唇一张一合,双眸直直看向洞穴之上,随后气息一滞,昏了过去。
连心脉也停止了跳动。
“嗡!”“嗡!”“嗡!”……
数道结界阵法颤动起来,光芒闪烁,似要将停止的心脉拯救过来。
“真是不中用!”
老妪一声怒斥,手掌一开,啪啪!
两个耳光甩过。
渔阳飞镰的脸庞左右晃动了一下,眼眸依然睁着,却仍气息全无。
老太婆抽动着嘴角,“没有老身的允许,任何人想死都不能!”
她掌心结界涌动,一个玉瓶赫然出现,“为了我儿的绝世之躯,真真是便宜你这废物了!”
手掌一翻,一股奇异之水哗地一下泼到了渔阳飞镰的脸上。
水光铺陈,脸上、台上零散而落,仅一息停滞,水光如有生命一般,迅速回缩,朝着渔阳飞镰的脸庞凝聚而去。
“哗啦”
水光流入渔阳飞镰的口中。
“哗啦啦……”
奇异之水像在持续的流淌,几息之后,一股淡蓝光华渐渐浮现在渔阳飞镰的身躯上。
随后心脉轻颤,眼睛微动,喉咙发出了一点声响,“呃……”
“老身做解体术时,任何人都必须醒着!”
“痛苦是登上大道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