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木木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剧痛无比。脑袋昏昏沉沉的,喉间有一股血腥味上涌,耳边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她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却引发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昏暗的光线中,只能看得出头顶是光滑的石壁。她试图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只记得一块巨大的石头朝自己砸来,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萧木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体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她只能努力转动了一下脑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光线实在太暗,她四周的情况根本看不清,只有斜上方隐隐有一丝光亮透了下来,但距离却有些遥远。
她张了张嘴,试图呼喊求救,但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的喉咙干涩疼痛,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原地躺了一会儿,渐渐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努力将已经失去知觉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下抽了出来。
胳膊从身下抽出的那刻,她痛的整个人都颤栗起来,可她根本不敢耽搁,强忍着疼痛将自己翻了个身,她需要跟夏悠报平安。
她下车的时候手机丢在了车里,根本没有办法打电话,现在只能努力的爬到光线处,试图自救。
可当她好不容易爬到光线下方的时候,才发现头顶的洞口几乎离地面有三米高,就算自己是健康的状态,都没法在这几乎垂直的山壁上爬上去,更何况现在自己就如同废人一般。
她扶着石壁努力靠坐起身子,再次张口试图回应外面的呼唤,可刚开口,就有一股腥甜的液体从嘴角流了下来。
她伸手抹了抹嘴角,意识到自己的内脏肯定已有损伤,开始有些绝望起来。头顶的山洞应该就是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它冥冥之中救了自己一命,可貌似也只是推迟了自己的死亡时间而已。
冷婉虽然受到了一点惊吓,但是好在有惊无险,腹中的胎儿也一切稳定。夏悠被接回了夏宅,她便一直在旁边守候着。
她一直都是反感萧木木的,但自从昨天看着萧木木为了救自己,被石头猛击掉下悬崖的那一幕,心中就被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笼罩。
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完全被萧木木吸引,明明他们从来没有善待她,她却还是条件反射般的扑了过来。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悠。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床上的夏悠猛然睁开了眼睛。
“悠悠,你醒了?”冷婉刚伸手过去准备摸摸她的额头,夏悠却直直的坐了起来。她没有看冷婉一眼,掀开被子,鞋子也没穿就往门口走去。
旁边的输液架被她撞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手上的输液针直接被扯开。
冷婉怀着身孕,根本追不上她,只得让人拦住夏悠。
夏悠很快就发疯似的和赶来的几个保镖厮打在了一起,准确的说,是几个保镖单方面接受着着夏悠的殴打,却没人敢让开。
“小姐,老爷已经派人去找了,李管家也一直带人在搜救,一定能找到的。”
王妈看夏悠的样子实在心疼,着急的在旁边劝着,她只希望李管家能带回来好消息,不然,她家小姐这辈子恐怕都要完了。
夏凌峰担心夏悠,因此也一直待在老宅里,他听到夏悠醒过来的消息,就连忙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夏悠此刻疯魔的状态,心里一阵刺痛。他将简哲言叫到身边,然后上前一把抓住夏悠的手臂,将她一把拉了出来。
“你可以去找,但必须让哲言带着你。掉下去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如果她有幸活着,你出事了,你让她怎么办?”
夏悠眼神空洞,她一句话也没说,一把将夏凌峰推开,跌跌撞撞地又开始往前跑去。
“哲言,跟上她,多带一些人保护好她,请她的朋友们帮帮忙,现在只有他们还能稍微稳住她。”
简哲言应了声,赶忙跟了上去。
萧木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山洞里待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的亮光也已经消失不见,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庆幸的是,身上的疼痛仿佛减缓了很多,她挪动了一下身子,扶着石壁颤颤悠悠的站起了身。
被石头撞击的左肩以及腰部立即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背靠着石壁缓了好久,尝试着迈动了下步子。
地上有些潮湿,冬天的山洞实在是寒冷,她需要找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不然她担心自己一晚上都撑不过去。
潮湿的地面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冷。她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等她好不容易挪动到十步远时,终于摸索到一个稍微干燥的平台,大概只到自己小腿的高度,想要坐上去并不难。
等她终于将自己安顿好时,周边的黑暗以及寂静的环境瞬间又将她拉入到另一个恐惧的世界。
黑暗如同一头巨大的怪兽,吞噬着周身的一切。寂静让人感到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试图从自己的身体中汲取一些温暖。
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从深处传来,在黑暗寂静的山洞中,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昏迷太久的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困意,只能睁着眼睛无助的在黑暗中等待天明。
“木木!木木!”
“宝宝!”
寂静中,她又似乎听到了呼唤声。只要她在清醒的时候,总能听到这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分不清是幻听还是现实。可当她试图回应的时候,嘶哑的嗓音连自己都听不清。
可这次声音却越来越近,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摸索着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忍受着剧痛拼命的敲打着石壁。
“我在这里!”她再次努力开口,喉咙处传来一阵刺痛。
她在黑暗中努力睁开眼睛,幻想着头顶会出现手电的亮光,但无论她敲打的多么努力,光亮始终未出现,很快,那些呼唤声渐渐地往下面远去,她心里产生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