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是被扭断了脖子,这手法相当利落,我们还准备继续翻翻看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东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我们两个赶紧向后看去,一个人影猛地冲了过来,是波拉特,他跑过来站在我们身旁喘着粗气。
我刚准备问他怎么了,迷宫尽头又冲过来一个人。
这第二个人跑到我们几个跟前就放慢了脚步,站定后用一种凶狠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是一个邪恶的大光头。
他穿着一件反毛大衣,往那儿一站就很嚣张。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货脑子被灌坏了,我想到他会迷失,但没想他会迷失的这么彻底,都敢追着波拉特打了。
我身边的波拉特指着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他是你们的朋友,我不害他,但是他现在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波拉特看样子是被气坏了,指着光头的手绷得直直的,他与我不一样,这个人没那么多心思,坚定地只认壳子不认芯子。
我带着歉意冲他赔了不是:“不好意思啊,我来解决我来解决。”
接着我看向光头,试探着问道:“你是哪位?”
邪恶光头撇嘴一笑:“你们就守在我的尸体旁边,还问我是谁。”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他的衣服,又想到地上光头的羽绒服,心里渐渐明白过来了。
“这是你干的?”
他得意地笑了笑,看起来非常开心:“那以前是我,死的时候是你们的人,就是他。”
说着他敲了敲自己的光头,我一下就明白了,光头得到的是这个老盗猎贩子的记忆,而那个盗猎贩子则相反。
他动动胳膊伸伸腿,轻快地说着:“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啊,重活一遍的好事儿还能让我遇上,就让你的弟兄给我那副骨架子陪葬吧。”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选,光头这副皮相简直太适合干坏事儿了,跟着光头就是屈才了,眼下这个老盗猎贩子的记忆把这幅躯壳利用得淋漓尽至,看起来要多变态有多变态,是枪毙了会被上报纸的那种。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是他的灵魂换了壳子,还为此杀了他所谓的光头,也就是说,他自己的意识杀了自己的肉体,同时连累光头自己的肉体杀了自己意识。
实际上他不过是彻彻底底杀了自己罢了,真他妈是损人不利己,我有点儿担心光头清醒之后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指了指他的脑袋,认真地问道:“你的智商一直就不高吗?还是被光头影响了?”
他好像没太听懂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不是好话,于是他沉下脸来,沉着嗓子说道:“小伙子,你父母没教过你见到长辈要好好说话吗?”
我看着他那副嘴脸突然懂了光头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被压制得这么死,这老男人至少也活了五十多年,干的还是这种丧尽天良刀口舔血的事儿,这么庞大的记忆一下灌到脑子里,还真消化不了。
尤其是光头长这么大可以说是平平淡淡,也没遇见啥大事儿,真真就是骂过的人还没人家犯下的案子多。
痛苦一向比欢乐更深刻,傻逼光头也是倒霉。
我看着他跃跃欲试地捏紧了手里的刀,头疼地叫道:“我天呐,你别介,你说我是打你还是不打你!”
邪恶光头低头嗤笑一声:“年轻人,谁打谁可说不准。”
我无话可说,肯定是光头这个傻逼当时把那个盗猎贩子挡得太严实没让他看见我捅他们的头头,要不他能嚣张成这样?
我正想着该把他怎么办,身后不知道又是什么人一路跑着路过迷宫的尽头。
“小花?你到底在哪个凼凼儿哟?”
喊话的人纯纯路过,一下又没了影,更离谱的是声音跟我上一次听到的那个还不太一样。
张海皱着眉问我:“那又是谁?”
我都要抓狂了,抓了把头发生无可恋地说道:“我特么不知道啊!这个陈志到底啃了几个人的脑子!”
而我们眼前贼眉鼠眼的光头小心地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再出现之后,他竟然真的冲了上来。
我心里感叹了一下,他是有多相信光头的体格子,竟然敢一打三,八成是被光头的智商影响了。
我和张海对视一眼,然后小声跟波拉特说了句:“给他按住!”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等邪恶光头冲过来的一刹那一把夺过他的刀,而两边的张海和波拉特同时出手,一个人锁脖子,一个人绞腿,短短五秒不到,光头就被按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哇哇大叫:“放开老子,怎么可能!”
我拍了拍他溜光的脑袋,耐心劝道:“认命吧,这副身体的极限就这个德性。”
他还不服气,咬牙切齿地骂我,我气不过一巴掌扇在他的嘴上,“快别特么叫唤了你,一天挨多少顿揍了你都,不嫌疼啊!”
他趴在地上恨恨地瞪着我,使劲儿抽动了几下胳膊,可惜被张海按得死死的。
我像敲门一样敲了敲他的脑门,礼貌地问道:“在吗光头?光头在吗?醒一醒,赶紧的,晚了还得多挨揍。”
面对我的冒犯邪恶光头眼睛都要瞪脱窗了,恨不得生吃了我,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曾经的光头是多么纯良,这家伙现在长得忒吓人。
“真受不了,来咱们给他绑上。”
我们三个把地上那件羽绒撕巴成布条,把他的手和脚都绑了结实。
搞定了邪恶光头波拉特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儿,凶巴巴地问我:“之前那个男人呢,我现在要去找他。”
“你说我不让你报仇的那个是吧,死了,不用找了,我干的,没骗你。”
他愣了一下,然后垂着眼说了句:“谢谢。”
我叹了口气,弯腰坐在了光头屁股上:“谢啥呀,不是因为你。”
张海搓了搓通红的手:“现在咋整?就这么碰?我看陈志那个小兄弟挺难碰的。”
我低着头盯着地上的红柳若有所思:“肯定不能这样下去,在刘红的地盘上,只要她故意使坏,咱们就找不着陈志,得想想办法。”
“对了,你们在那个红色的茧里有没有被这个枝子扎到。”
他俩有点儿疑惑,表情十分迷茫。
我一想也是,他俩没疯都算意志力超群了,咋能要求他们去记得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儿。
“哥你来。”
我冲张海招了招手,他瞪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单腿蹲了过来,我伸手去扒拉他的后脖子,果然看到一个血点。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