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时允没惹任何人,其次时允没有惹任何人,最后这他爹的就这么跟上自己了?
时允有些沉默的看着在后面跟着自己的车辆,首先自己拒绝了,其次为什么这个人还要死皮赖脸的跟在自己后面?
反正,不管了先把女儿见到再说。
*
栏叶檀坐在病床上,刚准备一下子躺下去来一个死人微活状态。
门突然就被敲响了,有些时候总感觉自己只要一躺下,必定有人来敲门找事情。
深吸一口气,把病床的被子往上一拉,双眼一闭直接躺平。
然后对着外面说了一句:“进……”
也不知道那人哪来的那么好耳力,一下子就打开了门,少女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微微抬眼就看见了莫名其妙返回过来的时清浅。
他此时此刻看到自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手现在还是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得帕金森了?】
栏叶檀出于礼貌还是坐起了身体,穿好了鞋子,有些疑问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就听见他喊出了那两个字。
“妹妹……”
栏叶檀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甚至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在思索自己是不是有玫玫这个小名,想着想着突然想明白了。
那一瞬间准备出口的话语一下子咽了下去,有些愣怔的望着时清浅的方向,明明早有这种预料,可是亲口从那人口中所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有一种别的感觉。
心脏跳的很快,呼吸也很急促,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心中升腾而起,她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该说些什么呢?
诉说思念吗?诉说委屈吗?还是诉说自己不曾有过的快乐?
她都说不出口,一瞬间就哑了声,心里也控制不住的难受,酸涩,很闷,也许会夹杂一点惊喜吧?
但是那一股开心胜过了恐慌,栏叶檀已经怕了,她很害怕假如这次还是这样呢?
时清浅现在内心也在挣扎,也不知道在挣扎个什么劲儿,主要是他好想要上前抱一抱少女。
但是又觉得太过于冒犯,而且栏叶檀之前的一些小动作很明显的就暴露出了自己不喜欢和不怎么熟悉的人肢体接触。
两人就那么面对面的望着,心里情绪复杂,莫名的栏叶檀望着望着就想笑了。
【什么鬼啊?现在是什么古偶剧吗?你望我我望你再来个旋转式撒花,来个运镜和音乐。】
很明显两个人不愧是兄妹脑回路相同,从刚开始的尴尬氛围到现在的憋笑难绷。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
“噗嗤……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把好好的一个认亲氛围给搞成这样的,都在笑,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还有点儿惊悚那味儿了。
因为两人笑的都挺莫名其妙的,没办法的事儿,一旦和一个人对视久了,无论是人是鬼,无论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会想笑。
时清浅微微瞄了一眼栏叶檀。
他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故作轻松的问道。
“可以抱一下吗?妹妹。”
少女顿了一下,往旁边看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她其实都太对哥哥这个称呼有阴影了。
要知道,之前在栏家自己那群傻叉哥哥恨不得把自己往死里弄,后面还搞些什么火葬场?
想想就反胃,想吐。
栏叶檀站了起来,病服还是有一些宽大,她太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男人微微弯腰抱住了她,那一瞬间一种满足充斥在了心中,那种不真实感也会散去。
她在自己的怀中,呼吸,心跳,体温,时清浅都感受得到。
上次触碰到妹妹大概是什么时候的呢?
他都有一些忘了,貌似是自己还在幼年的时候吧。
而栏叶檀心里就没有那么平静了,止住了笑容,身体在微微颤抖。
她将头埋进了时清浅的肩膀那里,莫名其妙就哭出了声,这种安心温暖来自家人的感觉太过于陌生了。
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不对呀……明明自己应该防备面前的人呢。
可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的会想要哽咽,她貌似有些忘了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
这一刻,无数的委屈倾泻而出,她貌似也有了名叫家人的后盾。
这次没有真假千金的勾心斗角,栏叶檀张了张口貌似想要说一些什么。
话没有说出来,憋住的哭声却在这一刻发了出来。
她太过于坚强,让人忘记了她正在经受的痛苦。
时清浅身体有些僵硬,心脏密密麻麻的发痛,他沉默了,微微低垂眉眼,学着栏叶檀之前安抚张月那样拍了拍她的背。
“……都过去了,过去了。”
她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呢?让这么一个不爱哭内心坚硬的人看见家人的那一瞬间掉下了泪水。
他有一些不适应的安抚着栏叶檀,时清浅几乎没见过女生哭应该说是没哄过。
一般女生哭了也是被家里的仆人哄,如果在公司有女生哭了他会问清楚情况然后解决事情也没哄过啊。
一般这种事情自己根本遇不到。
难受吗?他当然也感到难受。
他想起来医生所说的那些,我想起来自己所听到过的那些,栏叶檀曾经的经历有多么痛苦都不用细想,大概都能脑补出来。
这谁能不破碎?谁能不抑郁?谁能不想死?
栏家这样的豪门,还能把人养成这样也真是令人感到叹为观止。
不过……
少女既然是时家的血脉,就说明她和栏家没有半点儿关系,那为什么栏家会把栏叶檀接回家呢?
为什么会对外承认她是亲生女儿呢?
这样的疑惑在他脑子里面蔓延,他是很懂得抓重点和漏洞的。
听着她哭的声音,时清浅更确定一定要栏家搞死,永无翻身之地的那种。
天杀的把自己的妹妹都搞成什么样了?
栏叶檀貌似是有一些哭累了,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
刚刚因为哭腔所以说不出话现在想说话嗓子还哑了。
栏叶檀:……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