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叶檀慢吞吞的站起身开门,一开门就看见三个人在自己面前站着。
怎么还拖家带口的来呢?
这下时家三人可以说是齐了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自己这个母亲飞过来飞的那么快,她刚想开口说话呢,就那么直直的被抱住了。
栏叶檀:?!
她身体微微僵住,却没推开面前的女人,阿这,这妹子也有点儿太热情了吧。
有些噎住了,但是面前人香香的味道就在自己鼻腔环绕,没有那种让人反感刺鼻的香气,而是有一股——
妈妈味?
时清浅轻咳了两声,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一瞬间的汗流浃背。
“妈,你别吓到人家了。”
长得一脸御姐的女强人,此时此刻也画了一个温柔风的妆容。
抹了一把泪,站起身眼神温柔的看着面前的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然后4人就准备先进屋再聊。
栏叶檀头一次觉得如此汗流浃背,被三个人的目光盯着,感觉后背都有一些毛毛的。
可能是还没从刚刚那个跟踪自己人的目光缓过来吧。
她和对面的付琳眼神对上,那叫一个慈祥,嗯慈祥。
栏叶檀有些不适应的移开了目光,她很少感受到这么炙热的爱。
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有点儿害怕。
她有些害怕,也许这些人只是找回自己的时候欣喜呢?
也许过几天发现自己的不好了,就渐渐的厌恶自己。
只能说这种也许会更让少女感到难过,栏家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好就算了。
假如时家是从刚开始的好,渐渐的对自己不好,那才叫绝杀。
栏叶檀眼神有些闪躲,看的付琳心中一阵心疼。
她学习过一些心理学,甚至之前还想过去当心理医生什么的,只不过被现实给打了回来,虽然商业自己也挺想干的就是了。
像她这种这种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栏叶檀现在的状态。
可以从小动作,眼神,语气判断出来。
这种细微的模仿都模仿不出来的不比做什么表准确多了?
栏叶檀也许外表看上去还行,但是这种是真的挺可怕的,可能昨天还在跟你说着话呢今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那种心疼已经不是针扎的感觉了,而是一刀一刀捅着自己,很闷,很压抑,很苦涩。
想到这一出付琳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不是泪失禁,但是面对着这种事情还是想哭。
她的女儿,一看就过得不好。
平时的付琳根本不会在意外人的目光,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大多数都穿的黑色和红色这种。
这样的颜色更适合她,可以说几乎没有穿过这种温柔款。
她听过太多太多人讨论自己,说自己这个女人站在这样的金字塔顶端本身就是不应该的。
然后说自己太强势还长成这样,也不知道丈夫和儿子怎么忍耐下来的。
在商业圈还是会有着重男轻女的道理,甚至也许会比正常家庭更要严重一些,也许明面上不显但是心里早就偏心到天上去了。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继承家业,而女生只有被分出去联姻的命,除非那种能力特别出众的。
但是付琳继承了家业甚至运营的很好,可以说是在付琳的手上付家蒸蒸日上,这样的行为无疑是给一些家族打脸的。
但是这次在飞机上付琳却头一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很多人都说女儿比较喜欢温柔的母亲,更喜欢看上去很和蔼的母亲。
她就这么思索了很久很久都有一些怀疑人生了,最后还是画了一个温和漂亮的妆,穿了一条一看上去就很温婉的裙子。
觉得好歹给女儿留一个好的印象,别第一印象就是害怕自己。
毕竟太多人在背后蛐蛐自己了。
虽然看上去挺好看的,毕竟付琳是天生的衣架子,但是这样的裙子却压不住她的气势,还是会有一些违和感。
栏叶檀一眼就看出来了,各项精通的学霸可不是吹的,当然会在设计,画画之类的东西上略懂一点。
也猜出来了,付琳平时大概是很少穿这类裙子的。
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还是挺尴尬的,一个两个不是一堆上来的。
而是分时间上来的,栏叶檀没有说什么,有些疑惑于这明明是自己多年渴望的母爱。
之前也想过,假如自己的母亲还在的话,自己一定会把自己所受的苦全盘托出。
然后求安慰。
但是真正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是,受过的苦难太多了吧。
所以此时此刻才会无从开口,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是悲惨的小时候?还是被家暴的日夜?还是次次都吃不饱的自己,亦或者说是胃完全坏掉或者是被校园霸凌的自己?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腐烂,自己早已是一个空壳。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像一个苹果也许外表是好好的,咬一口却发现里面是完完全全腐烂的。
她的前半生几乎没有幸福过,多次迷茫与幸福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付琳其实觉得面前的少女有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好像有两种感觉。
一种是亲情,还有一种她就搞不懂了。
她站起身靠近少女,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绷带,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付琳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听说过,栏叶檀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少女,只是别人不珍惜她罢了。
她光顾着关注帮助别人了,却何曾问过自己一句。
“怕吗?”
“疼吗?”
她有些不敢想当时的栏叶檀一刀割下去到底是怎样的想法?下手那么狠,付琳当时找自己的女儿找疯了甚至都打听上了栏家的那个女儿。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光听只言片语就知道过的那叫一个惨。
好像到处都是抹黑那个女生的。
付琳一直秉承着反正自己没见到她不信,但是感觉周围的人比自己还要疯魔。
就这么相信了那些人口中所说的?
忘了多年来豪门争斗的肮脏手段了吗?这种手段都算是低级的了。
她轻轻开口问道。
“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