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经过了十几个日夜,他们终于抵达京中。
在陶府门前,马车缓缓停下,守门的小厮眼尖看见下车之人,立马唤了府中其他下人匆匆出来,众人迅速上前,恭恭敬敬地侍立在马车旁边。
“阿喜,当真不需要我送你进去?”
沈之翌边说着,边利落地下了马车,而后转身,向车内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陶久喜下车。
“不用,这都到门口了,你别让你母亲等得太久。”
说着,她的目光透过马车的窗户,落在了谢凝秋身上。
谢凝秋一路回来,与陶久喜在这狭小的船上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虽说谈不上喜欢陶久喜,但毕竟是儿子每日都捧在手心之人,她也没有疾言厉色,一路回来也算融洽。
“那我待明日备好礼品,再行上门。”沈之翌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嗯。”
这时,后面那辆马车上的沐儿与小荷,也带着福丫下来了。
陶久喜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奔进府找陶清婉。
沈之翌这才极不舍地上了马车,一步三回头。
陶久喜站在马车下,端庄地对着谢凝秋行礼:“夫人慢走。”
谢凝秋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不远处的福丫。
这段时间,福丫几乎黏在她的身边,给她带来了一些别样的温暖,她心中有些不舍,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留恋。
陶久喜心中了然,也乐于看见谢凝秋对福丫的态度。
谢凝秋收回目光,对着陶久喜说道:“明日,我会与翌儿一同登门。”
沈之翌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突然开口,他原本想着,定亲之事或许需要请圣上赐婚,亦或是请求长公主出面。此刻,他满心惊讶,愣在了原地。
陶久喜也怔愣了片刻,她缓缓看向沈之翌,眼神中有些意外,那意外中还夹杂着一丝惊喜。
她心想,就算谢凝秋不认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受到影响,可若是谢凝秋支持,那岂不是更好。
于是,她微笑着说道:“我会告知父亲,明日静候夫人。”
马车缓缓启动,而后逐渐驶离,车轮滚动的声音在石板路上悠悠回响。
下人们立刻涌上前来,手脚麻利地把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一一搬回府中。
其中有的是行李,有的是陶久喜路上购置,买回来送给陶清婉的精巧物件。
今日,陶久喜心里打着个小算盘,特意没让人提前告知陶清婉自己回来的消息,她满心期待着,要给陶清婉一个大大的惊喜。
怀揣着这份雀跃的心情,她踏入府中。这时,陶清婉往日的丫鬟桃儿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二姑娘安好呀。奴婢奉大姑娘的命令,一直在府里等着姑娘您呢。大姑娘说了,等您回府后,就陪着您去新的府邸。”
“新的府邸?” 陶久喜满脸疑惑,不禁出声问道。
桃儿连忙回答:“回姑娘,大姑娘是这般交代的。”
接着,她又凑近陶久喜,压低声音说:“大姑娘还特意嘱咐,最好避开沈国公再说这事儿。”
陶久喜更加惊讶了,追问道:“怎么回事?”
桃儿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回姑娘,您走后十日,老爷就回了京城。一开始在府里住了两天,后来听说进了宫一趟,回来后就不愿意再住在府中了,当日就搬去了客栈。”
桃儿说话时,眼神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半月前,御赐的府邸已经下来了,眼下老爷就住在新的府邸里。新的府邸就在后面,和咱们这儿就隔着一条街呢。” 桃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后面的方向。
陶久喜听了,心里直犯嘀咕,实在搞不懂父亲这一连串的举动的缘由。
陶宏远带着陶清婉搬出去后,陶清婉就让桃儿在府中先管着事儿。桃儿年岁稍长些,人又特别懂事,把府里的一切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陶久喜回过神来,果断地吩咐道。随后,她转头看向沐儿,说道:“沐儿,你留在府中,把小荷与福丫的住处安排好。”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地跟着桃儿匆匆前去。
在桃儿的引领之下,两人沿着街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圣上御赐的陶府。
这座陶府,从外观上看,比起沈之翌买的那个宅子确实小了许多。然而,毕竟是圣上御赐之物,那朱红色的大门威严庄重,门楣上的雕花精致细腻,倒也彰显出十分气派的模样。
门房的两个小厮见到陶久喜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显然并不认识她。但他们却都认识跟在身后的桃儿,于是立刻快步上前。
“桃儿姑娘,这位是?”其中一个小厮好奇地问道,眼神在陶久喜身上打量着。
“是二姑娘。”桃儿恭敬地回答道,声音清脆而响亮。
入府的时候,管家就曾仔细吩咐过,府中有两位姑娘,其中一位姑娘外出未归。他们心中顿时明了,立刻行礼道:“参见二姑娘。”
行礼结束后,一个小厮机灵地站到前面,准备为陶久喜引路,另一个小厮则转身匆匆进去通传。
陶久喜站在府门前,看着这陌生的府邸,眼中满是好奇。她微微仰头,打量了一圈,只见府邸内绿树成荫,花草繁盛,布局清新雅致,环境清幽宜人,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久喜!”
忽然,陶清婉的声音远远传来。
陶久喜循声望去,便看见陶清婉正快步匆匆地朝着自己走来。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陶久喜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直接小跑过去,欢快地扑向陶清婉,她紧紧地抱住陶清婉,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思念都融入这一抱之中。
“姐姐,我可想死你了。”陶久喜在陶清婉耳边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撒娇的意味。
“我可不信,若是想我,怎么会这么久连封书信都没有?”陶清婉嗔怪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抱着陶久喜的手却紧紧的,不舍得松开丝毫。
“我怕姐姐看了书信,一个人在家哭唧唧,睹信思人。”
事实上,虽然她心里也十分想念陶清婉,但是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压根没有写信的这种意识。在她的观念里,有时候思念不一定非要通过书信来表达。
“贫嘴。怎么瘦了这么多?”陶清婉松开陶久喜,双手轻轻扶着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中满是心疼。
“想姐姐想的茶饭不思,姐姐,父亲回来后,发生了何事?”
陶久喜拉着陶清婉的手,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