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仙于勾走进客房一看,梅夫人正在不停地哭泣,梅秩序急得来回不停地踱着步。
再一看,一左一右两张床上面,分别躺着梅菲儿和龙萱儿,她们气若游丝,还在酣酣昏睡。
“先生,她们这是……!”
于勾不敢乱下断言,就向梅秩序询问道。
“他们应该是中了迷香,普通迷香用冷水泼面人就会苏醒,可我们已经试过了,毫无作用!”
梅秩序愁容满面,无计可施。
“龙正,你那不是有解迷香的解药吗?”
于勾赶紧回头喊龙正。
“勾勾,已经用过了,根本不起作用!”
龙正也无可奈何地说道。
于勾听完,急忙来到院中,“快把解药交出来,我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他面部毫无表情,极其平静地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
“爷爷饶命,没有解药,绝不敢欺骗爷爷呀!”
二人不住地磕头求饶,否认有解药存在。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这时从后院走来一人,是客栈的钱掌柜来了。
当他看见地上跪着的那两个人时,不禁心里一沉,然后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凶光。
那两个人也在看着他,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助,又慢慢低下了头。
钱掌柜走进客房,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很显然,这里发生了什么,他早已心知肚明。
“来迟了来迟了,抱歉抱歉!这两位贵客是怎么了?”
说完,他用惊疑的眼神看着屋里的人,让人感觉很不自然。
“钱掌柜,这里可有医术高超的郎中?”
在这危机关头,梅秩序好像见到了救星。
“有的有的!崇德堂的赵大夫医术无人能及,一定能救好两位贵客!”
钱掌柜赶紧配合,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还烦请钱掌柜给我引路,我要亲自要登门去请!”
梅秩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赵大夫身上了。
“那就不必了,去了也没用,赵大夫是不见生人的!等着,我去去就来!”
钱掌柜说完,让伙计备了一辆马车,急匆匆的去接大夫了。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见马车声响,终于把大夫给接来了。
下车的是一位七十大几的老医者,留着山羊胡,体格偏瘦。
眼睛透着精光,还特别硬实,没用人扶,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奔客房。
好像来者不善,大有药到病除之势。
进得门来,也不和任何人搭话,直奔病患。
他伸手搭了搭梅菲儿和龙萱儿的脉,使劲儿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老先生,别走啊,您倒是给个话呀!”
不把话说明白,于勾怎能放他离开!
“这都看不懂?摇头就是治不了!”
赵大夫回头用眼睛斜视着于勾说道。
“那您给说说这种症状的来龙去脉,我们好再想想办法!”
于勾极为不悦地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都治不好,你们能想出什么办法?”
看来赵大夫对自己的医术非常自信。
“老先生,病患的家人总有了解病情的权利吧?”
于勾反问道。
“了解也没用,于事无补!”
赵大夫有些不耐烦了。
“老先生,你发发慈悲,万一我们能想出办法呢!”
法可依抽泣着上前说道。
“唉,为人父母,确实不易,我就给你们说说!”
赵大夫看着法可依伤心难过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此迷香名为‘穿魂丝’,源于一个叫‘催命天师’的符毒高手,没有其独门解药,断然无法化解!”
赵大夫的话很坚决,在他看来,两位姑娘已经无药可救了。
“您说的催命天师如今身在何处?”
于勾还真就不信邪,找到催命天师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我说孩子,你怎么这么麻烦?这个人已经销声匿迹十几年了,要能找到他我还和你废什么话?”
赵大夫有些急了,可能本事大的人脾气都大!
“照您这么说,两位姑娘真的只能等死了?”
于勾还是不相信,始终不愿放弃希望。
“我是医者,救死扶伤那是我的荣耀,但炎有办法,我怎会轻言放弃?”
此时此刻,赵大夫已经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沮丧,大家也终于知道他要即刻离去的原因了。
“老先生莫急,关于这穿魂丝,我还要向您请教一二!”于勾又说道。
“谈不上请教,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赵大夫的语气已经逐渐缓和下来。
“您老可知,此种迷香算不算是毒药范畴?”
于勾问道。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何况这能致人昏迷不醒,直至死亡的穿魂丝,岂能例外?”
谈论起药物来,赵大夫又多了几分底气。
“老先生可听说过能解万毒的金钩浮图?”
于勾又问道。
听到于勾的话,老先生的眼睛精光乍现,“这位小哥虽然年少,却颇有见识,居然听说过金钩浮图?”
于勾的话让赵大夫非常意外。
“我不光听说过,而且还见过!”
于勾说话之间,右手向腰间一探,指间已经多了一支清白色的花朵。
“花瓣如荷,花色清白,花形饱满,暗香微送!嘶嘶!”
赵老先生言罢,使劲用鼻子吸了吸然后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于勾。
花朵出现的瞬间,已是清香满屋,所有人不免精神为之一振。
“啊嚏!”
“啊嚏!”
随着两声清脆的喷嚏声,梅菲儿和龙萱儿双双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们看着一屋子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菲儿,你可算醒了,吓死为娘了!”
法可依一见,扑过去,一下把女儿抱在怀里。
“勾哥哥,这是怎么啦?”
龙萱儿茫然地问道。
“你和菲儿中了贼人的迷香,险些被掳走,我们都吓坏了!”
于勾回答道。
“贼人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龙萱儿说着下地站了起来,刚要迈步,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她人虽然清醒了,但穿魂丝余毒未消,尚不能剧烈运动。
于勾一把将龙萱儿扶住,急忙把金钩浮图送到她鼻子前,“萱儿你别着急,贼人抓住了,封龄看着呢!”
她深深吸了几下之后,立马来了精神,一下站直了身体,三步两步冲出门去。
于勾又把金钩浮图送到梅菲儿面前,法可依赶紧接过去,让女儿反复吸个没完。
龙萱儿来到院中一看,跪着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就是白天在陶然楼被她用梅花针打倒过。
“这是报复我来了,你们真是不开眼呀!”
龙萱儿说完,上去一脚就把那人踹翻在地上。
她还要多踹几脚,“萱儿萱儿,跟这种人动怒没必要,自会有人惩治他们的!”
封龄怕龙萱儿刚醒过来不宜动怒,急忙将她阻止。
这一拦,龙萱儿顿时没了脾气,她便和封龄一起看着那两个人。
梅菲儿的迷香之毒也已清除,她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也想冲出门去。
“菲儿算了,恶有恶报!你身体刚刚恢复,动气反而对自己不好!”
于勾见状,急忙挡在她面前说道。
“好吧,就依勾哥哥。
”梅菲儿乖乖地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了。
“龙正,给老先生把诊资结了,好送他回去休息。”
于勾又说道。
“不必不必!无功不受禄,无功不受禄!”
赵老先生嘴里应承着,眼睛始终没离开法可依手中的那朵花。
“老先生对这个感兴趣,这朵花就送给您好了!”
于勾看出了赵大夫的心思,就从法可依手里拿过了金钩浮图。
“于勾,于勾!送人了以后我们用什么?”
这么珍贵的东西即将拱手送人,法可依实在是心有不甘。
于勾没有说话,只是朝身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法可依不要说话。
这时于勾已将金钩浮图递到赵大夫面前,“这怎么使得?金钩浮图乃上古神药,臻品中的臻品。有人穷其一生,也难得一见。不想我这行将就木之人还有几分福分,有大开眼界机会。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赵老先生感慨万千,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金钩浮图。
“老先生不必如此激动,相信此药到了您的手里,才能做的物尽其用,体现它真正的价值。再珍贵的东西,不能为人所用,也是枉然!”
于勾赶紧说道。
“小哥之言,句句肺腑,老朽受教了!不知小哥怎么称呼,仙乡何处啊?”
赵老先生对于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老先生过誉了!晚辈乃是扬州于勾。”于勾回答道。
“若有生之年去到扬州,定登门拜会!老朽告辞,告辞!”
赵老先生说完,出门上了马车 。
于勾龙正梅秩序出来相送,互相拱手致意,赵老先生坐着马车兴奋不已的走了。
“勾勾,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龙正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问道。
“天亮之后,送交官府吧!”
于勾回答道。
“快,把客栈围了,不要放走任何人!”
就在这时,冲进来十多个差役,围在了客栈门前。
“谁是这里管事儿的,速速出来!”
领头的差役大声喊道。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不知鲁爷有何吩咐?”
钱掌柜急忙走上前躬身说道。
“跪着的是谁呀?这不是刘大公子吗!”
鲁班头看到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不禁奇怪地问道。
“鲁爷救我!鲁爷救我!”
被称作刘大公子的那个人看见了一线生机,拼命地喊道。
“鲁爷您看这……!”
刘大公子这一喊,弄得钱掌柜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的眼睛溜出地看着鲁班头支吾道。
“这是怎么啦钱掌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鲁班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越发不解地问道。
“真磨叽,我来说!这两个人给住店的两位姑娘下迷香,欲将她们掳走,被我们抓获了!”
龙正一扒拉钱掌柜,走上前说道。
“你又是谁呀?我让你说话了吗?”
鲁班头心里不太高兴地说道。
但凡吃皇粮的人,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龙正的举动,触怒了他的威严。
“我叫龙正,被下迷香的就有我的妹妹龙萱儿,你让不让说话我都得说!”
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龙正可没惯着他。
鲁班头和龙正对视了一下,他愣是被龙正眼睛里透出的精芒给镇住了,“啊,那什么?让他二人进前回话!”他把脸转向钱掌柜说道。
“快快,刘公子,鲁爷要问话,你们快过来!”
钱掌柜赶紧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说道。
“是是是!”
两个人站起身,狼狈不堪,战战兢兢的来到鲁班头面前。
鲁班头看在眼里是乐在心里,‘呸!你也有今天!平时耀武扬威那劲儿哪去了?该!’
“刘公子,这位龙公子所言可属实呀?”
这时候鲁班头心里感觉怪怪的,他觉得应该站在龙正一边。
“鲁爷,不是我们!是牟公子,是牟楠之想姑娘想疯了,逼着我们干的!”
刘公子想一推六二五,死无对证。
鲁班头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感觉事情越发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