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这一日，上天有裂，双日同空，如同灭世天雷在响，震耳欲聋，让各族为之骇然。
    一开始仙战还在‘九天’范围内扩散，但很快便蔓延到了‘十地’。
    禹余天外，一处仙坟震出无数大裂缝，黄土冲天，宛若宇宙被人斩开，无数漆黑丝线铺展，让这处生灵禁区发生剧变，向外喷涌仙道精元。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失落的上古遗迹冲出人世，异象纷呈，沧溟化为五色，波澜壮阔。
    只见玄黄翻涌，闪电雷轰声不绝，长生精气化为大片光雨，浓郁如水。
    “发生了什么？”
    离此地最近的修士有感，以为是滔天机缘，但很快尸气冲出，打破了一切幻想。他们见到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咝”
    有人倒吸冷气，当一些绝顶大教的老主人赶到后，他们睁开天目，借助窥天阵纹观测，运转最强法力，焚烧自己的道行，看到了一角残影。
    浑沌旋涡中是一片恐怖的虚空大裂缝，核心有一片废墟，乃是古代遗迹中的地宫。
    剔透玉质的飞剑横空，斩落尘寰，下方是神金的断椽，玉质的残瓦，沉睡一纪元的仙人陵寝被神秘的黑暗符咒唤醒，源天仙络在这里浩荡，黑色的大裂缝一直蔓延进宇宙中。
    隐约可见一只惨黄色的手掌，掌中脉络可见，沾染着黯淡的长生血，掌落的刹那如同宇宙星浪拍来，卷起滔天仙道精元，震动乾坤。哪怕相隔遥远，无上威势透体而出，让诸天都要因之而震荡。
    不是机缘，而是灾祸！
    日色昏沉，铅云满月，一道道血色闪电垂落，撕裂了斩仙地的夜幕，显化出真实景象。
    惨色的红光疾驰，后方剑气纵横，紧追不舍，他们给人很古怪的感觉，仿佛隔着亿万里星空，又像是隔着万古的岁月。
    这场大战整整持续了十四天。
    被界海中诡异意志掌握的玄龟道人，手段很特殊，一式仙吼，撬动长生级别封土堆，从茫茫天地中寻到仙人埋尸地，化尸为傀，作为仆军。
    仙者，长生不死，无寿元之忧患，不会老死，所以说正常死亡是不存于仙人的世界。
    九天十地的仙殒，几乎都是战死，有相当一部分死时化道，不会留下遗蜕。
    剩下留下尸体的那一部分很少。同时死去仙尸价值极高，往往不会被忽略，尤其是对于困于岁月的‘凡人’而言，各大长生世家很热衷于挖掘仙人遗迹，所以说，能够沉睡到现在的仙墓可以说极为罕见。
    一次性挖出三具真仙尸体，在过往古史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其中一具仙尸更是让一处长生古世家震动，爆发大地震，乃是他们一族的始祖，没想到再见居然是这般景象。
    十四天中，红毛生灵飞遁，从神兽森林到禹余天，而后跨越古葬岛，又入斩仙地，再进黑暗禁区，波及范围太过广袤了。但最后还是被追上。
    “刺啦！”
    随着六口金玉道剑刺裂血土，三尸受戮，红毛怪物被封锁，退无可退，被苏羽摘下了头颅。
    伏尸场所乃是一片古战场，土壤质地很特殊，湿漉漉，猩红而慑人，煞气极为浓郁，因为，相传在那遥远的古代，这里死了不少仙。
    灿若星辰的仙器切割，镇邪破厄，带着一圈骇人的虹光，剑锋口呈暗底的金红色，带着黑血，淌落地下，让这片古代大陆愈发妖异，足以斩人心魄，骇人心神。
    血壤上，苏羽沐浴金辉，身后是六口剑刃，整个人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对眸子明亮如仙灯，投射在身首两处的尸体上。
    (
    他的身影被晨曦拉得很长，模糊而朦胧，散发着特殊大道波动，镇压四周的一切。
    更远处，有无数修士想要前来觐见，但都被仙道场域阻挡在了外面，难以跨越。
    这是生命层级的不同，哪怕来者是至尊，也不可逾越，非凡境之力可抗。
    看着巨大的尸体，苏羽嘴唇微抿，感觉到一抹细不可查的因果线涟漪。
    “未来么……源天师一脉……”他目光拉远，望向了沿途战斗过的地方。
    下一刻，自斩仙地出，两束锐利的光束撕裂大宇宙，旋即至神至圣的剑仙法则铺天盖地，汹涌而来，蔓延至天兽森林。
    所过之处，所有黑血留下的痕迹被焚灭，摇曳的火焰扩散，净化了一切污秽。
    做完这一切，苏羽开始研究这具源道祖师的遗体。
    虽然不能确定，但他有八成把握，后世神话岁月、荒古时代的源天师一脉，各类诅咒，一切的源头就在这里。
    曹雨生那个小胖子，在未来成道，第一世渡劫天尊，第二世葬而化尸，蜕变为冥皇，开创的源帝经残篇，传到后世变成了《源天书》，带动了另一段因果……
    如今源祖在手，瞬间便提起了苏羽的探索欲，直接在斩仙地开始了悟道。
    源！
    定天囚地，改道换则，逆转乾坤，禁时封空。
    这条大道不知源自何方，对九天十地生灵而言，神秘而恐怖。
    在苏羽看来，此类法则根源极深，或许来自尸骸仙帝堵住的那口上苍大洞上不同颜色的血，实在引人遐想。
    期间，被枭首的红毛头颅中有残念析了出来，变成神只状态，浮浮沉沉。
    这是一位极古人物，完整参与了上古大战。
    苏羽很客气，没有想到对方还有魂光留存。
    受限于不是本体，之前那一战他无法留手，只能全力以赴，在完整的古仙之力覆盖下，这头玄龟还能保存神念，手段称得上逆天了。
    “轻舞仙子，不……是剑劫仙主……”苍老的声音响起，老人目光清明起来，感受到了那股独特的剑之力，认出了来人。
    看着已经坠入黑暗的肉身，他摇头，神色很低落，没有料想到这般结局。
    为了命仙封号，差点酿成大祸。
    这一纪元无人成仙，至于禁区生灵，只要不踏入其中，那些人根本不会管外界的死活。
    可以说，如果不是面前这位，或许九天十地如今局面会被自己给葬送掉。
    “玄龟宗主。”苏羽颔首，抬手施礼，对这头老龟并不陌生。
    他麾下倒是有几尊鬼仙、尸仙，但在原本时空线中都是惊鸿一掠，只留下只言片语，没有多少痕迹。
    而这头老龟则不同。
    背景深厚，仙古时同仙王、三天主交好，乱古时期收下曹雨生，最后残留的魂光决然赴死，以身堵黑暗，个人章节浓墨重彩，很富有人格魅力。
    一番交谈，静坐了数夜，苏羽知道了许多秘纹，如那三世铜棺中尚存数十道真仙、仙王残魂，不过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
    这一点他之前就知道。
    毕竟眼前这位老道人在原本时空线中便是同那些仙道残魂一同赴死，那两句“诸位道友，等一等我。”、“你等先我逝去，如今只剩下残魂，没有了自主意识，在法则驱动下去堵那条路，今日我陪你们。”
    即使隔了两个世界，苏羽对此印象依旧很深刻。
    还有关于他的一些事。
    如那位仙古末期的剑舞仙子……还有他麾下几位女仙的来历，都有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