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荆棘是妖异之物,吸食人血为养料,没有灵智,为什么却会保护钱彰子?”
罗烟拧着眉头,奇怪地说道。
她向后翻飞出去,手握着弯刀,劈向空气中乱舞的血咒荆棘。
青年见多识广,目光闪烁着,低声道:“他将自己,与血咒荆棘,融合了。”
陈岁时听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你的意思是,这什么钱彰子,做了血咒荆棘的伴生……”
顿了顿,陈岁时咽下那个“兽”字,毕竟不严谨。
青年见识了她的本事,言语多有客气之意,“正如道友所想。”
“在下青岚宗,方一逍。”
他朝着陈岁时道,礼尚往来,陈岁时抽出间隙回道:“道仙宗,陈岁时。”
斗笠女修和胖修士互视一眼,眉宇间皆浮起淡淡的疑惑。
道仙宗?
这是什么宗门?
没听说过啊。
分神的瞬间,血咒荆棘爆发,铺天盖地吞没而来!
罗烟弯刀紧紧握在手中,刀身一侧,绯色刀光,如铡刀落下,眼前的血咒荆棘,咔嚓寸断!
下一瞬,新的荆棘,张牙舞爪抽来。
胖修士十指飞舞,快速结印,一个巨大的“破”字,飞冲出去,撞得血咒荆棘脆生生断裂。
青岚宗三人配合默契,心有灵犀,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但陈岁时听钱彰子唤罗烟师姐,想来他也是出自青岚宗,对三人的功法,有所了解,很快找到破绽之处,用血咒荆棘狠狠刺破胖修士的皮肉。
“冉师弟!”
罗烟惊愕喊道,只见冉映泉白胖的手臂上,出现几个血疤,血咒符文仿佛小虫,啃咬着他的血肉,并且不断顺着手臂在往上爬。
冉映泉并指在手臂上方一点,咬牙说道:“我已经用灵力,封住此段经脉了,先斩杀钱彰子,再做打算!”
罗烟担忧地说:“那你尽量少调动灵力,以免封锁被冲破,血咒深入识海心脏了。”
陈岁时连忙在脑海中沟通系统。
【统子,调血咒荆棘的资料。】
【宿主请稍等,正在为您搜寻血咒荆棘的资料……】
【血咒荆棘,是一种罕见妖植,由荆与棘,修士遗落符箓与血,四者混生长成,血咒荆棘因吞噬符箓的品阶不同,力量和弱点也不尽相同,宿主面前这株血咒荆棘,应该是荆棘吞噬了黄阶符咒的力量,演化而来,力量相当于大灵符师!】
【一旦血咒荆棘刺破修士皮肤,便会在修士体内,种下血咒,极难拔除,请宿主小心应对。】
“那它是怕火的对吧?”
陈岁时单手掐诀,施展火盾术,在周身凝聚一层防御。
火焰盾牌,在她身边飞旋着,抵御血咒荆棘的攻击。
这血咒荆棘受钱彰子驱使,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问题是,没办法突破血咒荆棘的防御!
它将钱彰子,保护得滴水不漏!
陈岁时“啧”了一声,有些头疼,她飞身而起,踩着一片符叶,对青岚宗三人道:“我能射杀了钱彰子,但是需要你们为我创造机会。”
她有一支破甲符文箭,一旦加注灵力,爆破的威力,会成倍上涨,穿透钱彰子的心脏,是没有问题的。
方一逍当机立断道:“好!”
三人纷纷施展绝招,震天撼地的攻势,朝着血咒荆棘攻去!
挡在钱彰子面前的血咒荆棘,没有什么灵智,只是感受到了威胁,便本能地抽调了一部分荆棘,去应对麻烦。
这时,空气猎猎作响,一支破甲箭,当着血咒荆棘的面,从钱彰子胸膛穿过!
扑通。
扑通……
钱彰子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垂着脑袋,往胸膛看去,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无数的血咒荆棘,爬上他的肉身,疯狂汲取着血液。
“别让血咒荆棘,吸食了钱彰子的血液进阶!”
方一逍高声提醒道,一张清俊的脸,布满了焦急和严肃。
陈岁时收起鎏银弓,纤细削白的手指,在空气中变换着结印,“以灵为引,召烈焰之息,焚尽前方,万物无挡!”
火焰如蟒,绞杀而去!
林间空气陡然升高,四周的土层,寸寸干裂,仿佛大旱了十年。
噼里啪啦的荆棘焚毁声,此起彼伏,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彻底停下,钱彰子的尸体和储物袋,一并被大火焚烧干净。
一场恶战下来,什么战利品也没得到。
冉映泉再也支撑不住,痛苦地惨叫了一声,血咒荆棘虽然被烧毁了,留在他体内的血咒,却并不会消失。
罗烟蹲在地上,找出许多瓶瓶罐罐,满头大汗,喃喃道:“不行,这些丹药根本没用啊!”
“师姐,我……我好难受,我的眼前都是血色,内心不知为何,很慌很慌,只有鲜血,才能安抚……”冉映泉死死抓着土壤,面色狰狞扭曲。
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无限的生机和清爽,让冉映泉恢复丝丝缕缕的神智。
方一逍看向少女,抱拳道:“多谢陈道友。”
“枯木逢春术的力量,只能短暂缓解他的症状,至于血咒,我不会解,你们还是尽快带他回师门去吧。”
陈岁时出手帮他们,一来是当自己日行一善了,另外一点是,想结个善缘,日后好做交易。
青岚宗极其擅长制作草人傀儡,而她日后需要大量购买草人傀儡,放置在演武场,供门内弟子们修炼术法。
所以陈岁时连灵石报酬都没有收,就走了。
青岚宗同门三人,看着少女潇洒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罗烟轻声道:“是我小人之心,揣度陈道友了,她是个好人。”
方一逍点点头,附和地道:“是啊,如此侠肝义胆,实在是少有了。”
冉映泉摸了摸血咒的位置,血咒似乎沉睡了,但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方一逍扶着冉映泉的手臂,搀扶他起身,“走吧,回宗门。”
青岚宗距离此地,差不多有万里之遥,不眠不休地往回赶,也要一段时间。
更何况三人身上,还有伤势。
半月后,冉映泉的血咒再度发作,他咬着自己的手臂,支吾道:“方师兄……我,我真的要克制不住了……”
“我想喝血,我现在就像一个久旱之人,只有血是甘霖,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