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池月紧张地握紧了胸前的安全带,等了好一会儿,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赌赢了。
宋宴礼看着许池月的背影,眼底有笑意缓缓铺陈,她总算愿意给他一个名分了。
“宋叔叔,我们来玩拍手的游戏好不好?”辰辰稚嫩的小奶音在车内响起。
“好。”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许池月从后视镜里偷偷瞥了一眼后座,宋宴礼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心情很好的样子,和别人家的孩子玩游戏就这么高兴吗,她都表明两人的身份了,他怎么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高兴至少说明她还能牵动他的情绪,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是说明她的话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唉……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没关系,反正两人是夫妻,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攻克他,一年不行三年,三年不行五年,五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一辈子。
他即便是座冰山,她也要将他给融化了。
来到科研所,杨所长和黄志文在大厅等着,杨所长看见许池月这个新面孔有些意外,“这位是?”
黄志文回答:“所长,她是宋队的随行医生,昨天和宋队一起来的。”
杨所长朝许池月点头打招呼,“你好。”
“所长你好,其实我不仅是宋教授的随行医生,还是……”
“还是他的学生。”黄志文笑着接话,“昨天宋队告诉我了,听说你还是鬼手神医的徒弟,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呀。”
许池月礼貌勾了一下唇角,就不能让她把话说完么?
杨所长一脸惊讶看着许池月,鬼手神医的名号他听说过,二十年前可是医学界响当当的大人物,千金难求的那种,不过……“鬼手神医不是只收了两个男徒弟就退出医学界了吗?”
“姜老是今年收她为徒的。”回话的是陈牧。
杨所长上前两步,激动握住许池月的手,“我老婆被头风病折磨多年,看了不少医生,也吃了不少药,鬼手神医以针灸之术闻名,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老婆看看?”
宋宴礼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眉心微不可察轻蹙了一下,她的手,他还没握过呢。
许池月点头,“正好我今天没事,不知道你太太今天有没有时间?”
“有的,那我现在安排司机送你去我家,你看行吗?”
“行。”
杨所长松开许池月的手,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宋宴礼驱动轮椅过去,拉住许池月刚被杨所长握住的那只手,“我腿疼。”
许池月闻言脸色一白,立刻在宋宴礼面前蹲下,“哪里疼?”
宋宴礼指了一下膝盖。
许池月伸手捏了捏他指的位置,“这里吗?”
“嗯。”
“怎么会突然疼呢,是怎么个疼法?肌肉疼,还是神经疼,或者是骨头疼?”
宋宴礼看着女孩焦急的眼神,心头瞬间妥帖了,“抽痛了两下。”
他膝盖前两天确实抽痛过,不过不是现在。
“那应该是神经痛。”许池月又在他膝盖周围捏了捏,“回头我在药方里加一味营养神经的药,调理一下应该能有所缓解。”
“嗯。”
“我现在给你按摩一下吧?”许池月说着准备给他按摩膝盖,这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一直被宋宴礼牵着,脸瞬间红了。
宋宴礼神色淡淡松开许池月的手,只是泛红的耳尖表明了他并没表面那么平静,“已经不疼了。”而后看向已经挂了电话的杨所长,“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宋宴礼点了下头,又看向许池月,“你去所长家,我这边好了去接你吃午饭。”
“嗯。”许池月被宋宴礼牵的那只手垂在身侧,手指轻轻蜷缩着,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手指的余温。
宋宴礼握住许池月的手臂将她托起来,“别久蹲,容易腿麻。”
许池月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杨舒颖眸中闪过一抹暗色,随即看着杨所长说:“我们进去吧。”
杨所长安排黄志文先带宋宴礼和杨舒颖去研究室,自己在大厅等司机,看见司机来了将许池月带走才去了研究室。
中午,杨所长本来打算带宋宴礼去昨天那家餐厅吃饭,但是妻子打来电话,说家里准备了,让他将人带去家里吃。
杨所长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有些吃惊,询问妻子,“这些菜怎么从来没见你做过?”
杨太太笑道:“今天可是小许下的厨,我只是给她打打下手。”
杨所长皱眉,“你怎么能让客人下厨?”
许池月端着最后一盘青菜从厨房出来,“不是杨太太让我下厨,是我闲来无事,拉着她一起干活。”
杨太太和许池月相处了一上午,对这个长得漂亮性格脾气又温和的小姑娘喜欢得不得了,“小许是真能干,小小年纪竟烧得一手好菜,不像我们女儿,连锅铲都没碰过。”
“辛苦了,小许。”杨所长心里还惦记妻子的病情,忍不住问,“不知道我老婆的病看得怎么样?”
杨太太立刻说:“小许来的时候,我正头疼得厉害,没想到她几针下去,我就轻松了许多,针灸完后她又给我按摩,你都不知道,简直太神奇了,我的头从未有过的轻松,人也精神多了。”
杨所长是知道妻子头风有多严重的,有时候疼得下不来床,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只能吃止痛药,但是止痛药不能多吃,副作用太大,多数时刻都是自己熬过来的。
看过太多医生,但大多只能缓解,根本无法根治,妻子有时候疼得厉害甚至会说不想活了这样的丧气话,一家人被这个病困扰了好多年。
他听妻子这样说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治好了吗?”
许池月将青菜放在桌上,“没有,我只是暂时缓解了她的头痛,她肝阳上亢、气血不足、久病入络、脉络瘀阻,这个病很难根治。”
杨所长眸光瞬间暗了下来,“你也觉得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