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了学费出来,桂儿想着该回家了,沙延骁却停住了脚步,对桂儿说:“你一个学期没见到同学了?有没有想念他们?要是碰到玩得好的,可以去跟她聊聊天。”
桂儿觉得莫名其妙的,刚好看到,何瑞珠走了出来,她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交学费,桂儿就走过去跟她打招呼。
何瑞珠满脸忧愁,桂儿问:“你怎么了?是交学费出了什么问题吗?”
何瑞珠说:“不是啦,不过父亲说可能我读完今年,就不能再读书了。”
桂儿很惊讶,何瑞珠的父亲何掌柜是在童玉君父亲童老板手底下做事的,照看着两间商号,用现代的话来讲是企业高管了,而且是多年的老员工,工资还是蛮高的,之前她听何瑞珠说过一次,他们家有经济危机,就是他妈妈生三胎小弟弟难产,不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以为何瑞珠家已经度过了难关。
她问何瑞珠说:“如果读完今年不读的话,你就是小学文化而已哦,为什么?你父亲是因为你是女孩子,所以不想让你读吗?”
何瑞珠说:“不是的,我父亲说东家那边遭到了重大的变故,可能要关停在江城和丰城的所有商号。”
桂儿很吃惊,说:“为什么呢?”
何瑞珠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清楚,父亲最近回家来说的,我们全家人愁的一晚上没睡着觉,父亲还让我们不要往外讲,咱们交情好,所以无所谓,但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桂儿连忙点头答应了,之后何瑞珠就先回家了。
桂儿总觉得这件事情跟沙延骁上次找童老板谈的事情,有关系于是连忙去找沙延骁。
刚找到沙延骁,就看见童老板领着童玉君交完钱从教学楼出来,沙延骁笑着说:“童老板,久违了,这是领着令千金来交学费呢?真是个亲力亲为的好父亲。”
童老板看到沙延骁显得有点慌乱,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人留意,才陪着笑说:“少帅也带妹妹过来交学费呢,难得在这里遇到不如一起去喝杯茶吧,前面的茗香楼很不错的。”
沙延骁笑着说:“好啊,童老板都推荐的,一定是不错的,沙某就去品尝一下。”
然后各自坐车去了茗香楼,童老板先到了茗香楼,他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桂儿对沙延骁说:“我们大人谈事情就不需要小朋友跟着了,让她们去玩吧,上次我们谈,她们在旁边听着都没心情吃饭了。”
沙延骁看了一眼桂儿,点点头,笑着对童老板说:“还是童老板考虑周全。”
于是又让店里给桂儿和童玉君另开一个小房间,安排了一些小甜点和适合小孩子喝的花茶。
桂儿看童玉君也是满脸忧愁,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怎么了?快开学还不开心啊?”
童玉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是我父亲这几天一直坐立难安。”
“为什么?是因为八姨太的事情吗?”
“……也不完全是,姑姑,我们是肯定要救的,但是因为少帅提出要把矿场的管理权上交这个条件,我父亲很犹豫,他不是不想交,他是怕上交了以后,其他的产业也保不住。”
桂儿一脸懵逼:“为什么呢?”
童玉君脸上浮现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忧愁:“我知道你的为人,跟你直说也不怕,我父亲担心这只是个开始,拿了矿场之后还会陆续要求其他产业,而且有一些产业就是别人看在我们家有这个矿的面子上才会,跟我们家合伙做的,所以……”
桂儿明白了,童家是怕沙延骁得寸进尺,一方面也怕外面的人看出端倪来,影响他们的生意。
于是她对童玉君说:“你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养女,没多少话语权的,但是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我哥是怎样的想法。”
童玉君感激的点点头说:“我知道,让你为难了,我也不想给朋友添麻烦,但是实在没办法,我不能不管我姑姑。”说着拿出了两根金条递给桂儿。
桂儿这才意识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童老板的意思,她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说:“不用了,之前我落难的时候,你不是送过一包银元给我了吗?”
童玉君有点尴尬,她想起了当初拒绝帮助桂儿的事情,尴尬的说:“你还是拿着吧,其实我父亲也挺后悔的,当初拒绝了你的救助,上次我姑姑出事的时候你还愿意帮忙,他很感动,他说,其实你的处境也不好,小孩子可能还好一些,长大了之后恐怕就越发的要小心谨慎了,所以多几个钱傍身是好的,而且最好不要让旁人知道。”
桂儿很愕然,她没想到童老板还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低头想了一下,接过了两根金条,说:“那我就不推辞了,代我谢谢令尊。”
童玉君看她收下了,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不必客气,应该是我们多谢你,父亲说你哥哥那边有什么消息,你尽可以跟我说。”
桂儿点点头说:“知道了。”
童玉君看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就起身对桂儿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还要跟我父亲说,他现在肯定不敢对少帅做任何许诺的。”
说着,利落的拉起桂儿来到沙延骁和童老板谈事的房间前,敲了敲门,童家的管家开了门,桂儿和童玉君走进去,就看到童老板满头大汗,唯唯诺诺的,弯着腰站在桌子旁边,沙延骁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烦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杯茶。
看到她们俩进来,童老板好像松了一口气,吞吞吐吐的对沙延骁说:“少帅说的这个事情,我还要再,再考虑一下。”
沙延骁冷着一张脸,看到桂儿,柔和了一点,听童老板那样说,点了点头,说:“那你可快着点,当然喽,如果你能找到别人帮忙,那也是可以的。”
童老板一听,连忙慌慌张张的摆手说:“少帅想多了,您在帅府是什么地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您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只求你再宽限两天。”
沙延骁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两边就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