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看小姐都看迷糊了,咱们也是守在小姐身边的老人了,都知道小姐会突然拿出咱们没见过的稀罕物,这有什么奇怪的,问那么多该不高兴了,那小衣裳好看又舒爽,小姐本就身娇肉贵,自然得穿最好的。”
秀儿脸上一热,尴尬得红到脖子根慌忙解释,“不是,我是看到小姐长高很多,有我大腿高呢,你没发现吗?咱们天天跟小姐呆在一块,小姐又是那样能干,弄得我都忘记小姐本来的身高年纪了。”
翠萍一愣,恍然大悟,想了一会又瞪她一眼,“你也知道小姐的身份不简单,她可是天上下凡投胎的神仙,比别的孩子高点,长得快点又如何,大惊小怪的,你去伺候小姐吧,我去干活了。”
说着,带着在外面等吩咐的裴炎走了。
秀儿哭笑不得,嬷嬷说得也对,在小姐身这么久还有什么不习惯的,竟对这一点事在意。
转身回了屋去,一眼便见到小姐拿着奶瓶在桌上转来转去,她坐在桌边,修长的双脚果然落地,凤头鞋上的珍珠吊坠微微晃动,而上身,也是优美挺拔,一手撑在桌上,花边束带的小袖子里露出白皙纤长的手指,如青葱般水灵好看,瘦瘦的细细的,让人忍不住的看了又看不自觉得看呆了。
突然,奶瓶在眼前一晃。
秀儿立马清醒的抬头,看到小姐在皱眉在她眼前晃了晃瓶子,慌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奶汁早就泡好在热水里温着,我这就去拿。”
到了隔间的小柜上拿起泡好的奶汁碗擦干净水,三二步就跑了过来,给她倒进奶瓶里伺候着喝着。
虽然人长大了,模样也变了,奶却不少喝,不过人长大了这瓶子奶够吗,筹措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道,“小姐,要不要吃点别的东西,白粥或肉汤什么的,或着吃什么菜,单一的奶汁虽好喝却供养不了小姐的需求。”
梅若林并非有意让身体抽长,高了这么多,之前只是厌烦被抱来抱去得不到自由,略动了手脚让身体长了些,但也没太过份,而现在的变化,是洗了灵水澡后发生的。
说更明白点,就是她洗髓用的灵水把她当植物给浇灌了,除去污秽的时候,给她搞了个拔苗助长。
这个变化她也不讨厌,因为是一天一个助长,周围的人也没发现有问题,今天才被秀儿给看出来了。
刚才她跟嬷嬷的对话也听到了,她们自己做了解释,梅若林也就懒得多说话,瞥了眼秀儿殷勤的脸,“奶汁就够了。”
秀儿挠了挠头,一抬眼,突见外面空荡荡的花圃,在雨水下竟冒出一层黑色植物,层层叠叠一片片茂盛无比。
“小姐,裴炎种的种子长出来了……为什么是黑色的?”
这一瞬,梅若林手上冒出个白玉瓶,倒了个黑黝黝的丹药到嘴里,用奶汁送下,瓶子又消失不见。
“小姐,这是什么花,为什么会长出黑色的枝叶?以后的花又是什么颜色?”
秀儿惊奇得走到窗户前仔细的看,根本没注意到梅若林的动作,她简直惊奇到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梅若林自然没有解释。
不知为何,这些黑色的植物越看越迷糊,似乎有一层黑烟在枝叶上游动,眼皮子很重,重到她快要闭上时,这时,窗户上突然跳上来个东西,猛得吓了秀儿一跳,在看裴炎抱着一大叠的账目跟书信在外面,跳在窗户上的是笑咪咪的娃娃。
“小姐在吗……”
秀儿愣了下,“小姐还在用早膳呢,你这是……干嘛,不是说账目之类的东西你跟嬷嬷清理就好,怎么这么快还拿到这来?”
“快?都快午时了那里快,有些不对劲的东西我要跟小姐说,小姐不在屋里?”
“怎么可能到午时,小姐还在……”
秀儿连忙回头,那里还有小姐。
刚刚小姐还在桌前坐着的呢,现在,桌边什么也没有,小姐不在,只有风吹过时扬起的帐幔在晃动。
裴炎赶紧进屋,看秀儿懵懵的样子便知小姐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而且秀儿傻呼呼的站在窗户边许久也不自知。
可秀儿却心惊肉跳,看看外面就知道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她只是看外面的花圃怎么就迷糊了?
此时,两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布娃娃没在意他们的反应,蹦跳的进屋躺在柜子角闭上眼睛,头一歪就化成了个普通的布娃娃一动不动,搞得裴炎想问它都开不了口。
梅若林并没有出去,她把要用的建筑材料堆满了后院的空地,至于材料从何而来……她懒得解释。
外面雨水暴涨,所有人都在屋里不敢外出,这边自然也没有人来往,也无人打扰她的事。
傍晚,银钏的长街上虽大雨淋淋,青石板的街道上水深如河,但也阻挡不了心头火热身体荡漾的好色之徒,去东街的万花千柳巷找乐子。
一辆奢华的宽大马车疾驰而过,飞溅的雨水淋了路人一身的水。
那路人刚要开骂,却见马车上熟悉的装饰吓得立马低头离开。
车内,孟涌扶着杨总兵的胳膊笑道,“我听说如烟阁来个新雏,身段子极美,长得也极俊俏,而且还会武功,滋味定是寻常人比不了的,我还听这是个烈性子,我知道杨总兵喜欢这样的特意给老鸨定了他,不知杨总兵能否驯服这样的烈马。”
杨总兵哈哈大笑,一双凌厉的眼睛满是残暴,舔了舔唇边不屑道,“这世上就没有我训不了的烈马,我到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孟老弟,你们都要成为亲家了,还这么客气给我送美人,我更喜欢你了,茜儿就要嫁到你家为人妇,她是我的心头肉,你父子可不要欺负了她!”
孟涌笑道,“这是自然,茜儿乖巧懂事怎么会欺负她呢,以后她就是我们夫妻的亲女儿,那小子也别想动她一根手指头,你放心吧。”
杨总兵满意的又哈哈大笑,却冷冷道,“你们要是敢动她,我手下的精兵强将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办,今日下了这么大的手笔请我,肯定不是单纯为了让我开心,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事说事不用藏着掖着。”
孟涌精瘦的脸上一尴,但他很快就恢复自如,“还真有个事,总兵可知彗心寺换了主人,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娃娃赶走了白心方丈跟那老尼姑,住了有半个月,那个小娃不是寻常人,近日还请我去为她建造新的房子,工程很大,我不知她的底细有些心悬,想请总兵为我查查她。”
一万两定金足够请客,也足够请人去查小鬼的底细。
孟涌生意想做,却也不想做这不明不白的生意,这么大的工程银钱多少让人心里没底,怕做完拿不到剩下的。
他怎么向泥水匠们交代,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必定得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