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萧瑟的秋雨拥抱着苦涩的晚风敲打着战场上的哀伤,当明媚的阳光再次照耀在坎坷大地时,鲜血与痛苦即将蔓延。
“苦雨伴苦霜,入夜渐微凉。唉!也不知今年的五圣大会还能不能再喝一次腊梅酒。”
苗英独自徘徊在第四战场上现在这里没人,他想再看看。
很快他看到了一道身影早早的在分割线处野望。
“早!”
“还早!”
“呵呵!看来不止我一人睡不安稳呀!”
海棠清看着对面的来人呵呵的笑着。
“是呀!今日的半个时辰是这里难得的和平。”
“之前的事,抱歉!”
“其实,就是,那个………”
苗英想说些什么但又无法开口。
“坐下来说吧!我也有话要说!你们应该知道!”
两人也不顾地上的湿寒,直接坐了下来。
“其实,你哥哥当年不是我们害死的。”
“其实阿爹知道,不然也不会忍二十几年。”
“我小的时候见过他,他是个很温柔的人,这个给你这是我偷出来的,他的遗物。”
海棠清小心翼翼的递出小石头。
“三哥的魂蛊体!你!连累了!多谢!”
苗英几乎是颤抖的接过那块石头。
“早应如此,那年是是你哥哥救了苍国皇室,他们却行不义之事。
青鸾一脉早年隶属于妖山凤凰林,后来在他们在凤凰老祖的要求下分了出去,去在这大世中游历。
他们也确实混出了名堂,就有了如今的苍国,他们确实给妖神带来了足够的利益。
这是我们欠的要还。
我这次是来还你哥当年的恩情,下次就是生死之间了。”
海棠清释然的看着有七分相似的面孔,不禁回忆起记忆里那道并不高大却无比温柔的身影。
青禾大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有心了,今年年关阿娘回归山母的怀抱了,她离开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再看三哥一面。
父亲这些年因为爷爷的遗愿活的窝囊,他可以不理会族人的闲言碎语,但却不能辜负了阿娘,所以他不忍了。”
苗英虽然与父亲理念不合,但二人是父子,那终究是他爹。
“节哀!唉!到凤凰岭那边来人,我这将军也当不长久了,万事小心。”
海棠清苦笑着就要起身离去。
“等等!喝点!”
“………好!喝点!”
二人再次同时拿出各自的酒,对视一笑,递给了对方。
“能跟我说说你和我哥的事吗?”
“那个呀,那是二十年前你哥初到妖山还礼时的事了。
那年我刚习得天灵妖术,在山中练习因为天狐一脉成年之前的特殊性修练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本能,因此要化形。
当时小不懂事借着兽身逃出了妖山,结果被奴隶贩子给设计抓了,你哥当时外出观景救了我,花了不少时日钓了我一口气。
后来我被送到了花岛接受治疗,这一待就是十年,等我离开时芍药师赐了我海棠之名。
再接着我就被选做交换生在仙山修炼,这又是十年。
直到一年前我回到妖山,才得知青禾大哥早已身死,我气不过找老祖宗理论,结果无功而返。
后来我听说要与你们开战,我就用了些手段提前过来了。
本想借着这次谈判的机会把那石头交给你们,但被苍国的人给搅和了。”
海棠清难受的喝着,他这些年来一直记得当年自己最绝望时那温柔的声音。
年少轻狂浮云命,得恩报果时已晚。
灵通妙道滨鸿剑,三宗翘楚海棠清。
“我三哥呀!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他当年满怀壮志想要恢复外交,他是被大巫神所认可的孩子,他身上承载着蛊域当年的希望,几乎所有蛊域的子民都认可他,本来那次如果他能回来,父亲都打算提前退位了。
我大哥因为他的死与父亲绝裂了,他的死讯传回蛊域,那几乎是一场暴乱,父亲顶巨大的压力才稳住局面。
二叔是我三哥的师傅,他当年带着部下要去讨要说法,却不曾想意外害死了大公主。
那几年蛊域极其动荡不安,若是当年没有隐海绝煞宗在暗中出手相助,恐怕蛊域现在已经分裂了。
所以当玄国找到我们,其实我们不相信他们的品行。
即使我们踏上那片土地,会成为入侵者。
但是山母的孩子,终究要回家。”
苗英别诉说了,这些年他们的无奈,你说他三哥的死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要远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重。
“唉!”
“唉!”
两人边喝边说,一直到第二天黎明。
两人默契的站起,把酒壶还了回去。
“走了!要打仗了!”
“是呀!生死有命了!”
回到营帐中,苗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大哥!”
“四弟!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大哥,我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你了!”
“我来给老三报仇了,这次不只是我,还有其余四部的子弟。”
“他们不该牵连过来。”
“这话就不对了四少爷。三哥也是你们的家人,也是当年我们的老大。
二十年前我们还是小豆丁的时候,被人欺负,看不起的时候,他就带着我们,今天来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家人。”
“赖麻子?山潭?你们!谢谢了!”
看着眼前蛊域年轻一代的领头人,此时苗英才真正意识到三哥当年的强大。
“好咱们打!将大巫神屠刀插入他们的胸膛。”
苗英看到了这群人的决心与魄力,他们都如此这般,自己又怎能有不战之心。
“不死不灭,身魂永安!!!”
巨大的咆哮声响彻在整个营帐中,在这之后的天孽一战的南部战场,南荒蛊域的儿郎们将再次向整个大陆回想起他们的残暴。
当太阳再次升至最高空,妖山与蛊域的较量正式开始。
“将军!那是什么?”
郝连山看着对面天空中集结的一大片乌云。
“那是阿联部的虫族部队,凤凰火准备!撼地惊雷阵!地下的家伙又来了!”
海棠清跳上高台夺过指挥旗,开始挥舞。
澎湃的火元素,开始迅速凝聚在妖山阵营上空。
妖山正营立刻出现几名步卒将自从有四人核爆出的硕大的木桩钉在了地上。
随着木桩的钉下一圈圈微弱的蓝色能量,也是向着地面扩散。
“嘶卡卡~”
的响声不断的从地下传来,显然不光是上空,地面下也有数量庞大的虫群。
“山潭,叫小家伙们回来!已经足够了!”
苗英一看试探被破示意山潭将虫群收了回去。
“凤凰火发射!西南方向!”
轰!轰!轰!
伴随着爆炸声出现的还有无数虫子的尸体,这小虫子身体细小,长的极像黄蜂只不过是六翅。
“倾族的隐形杀人蜂,还有他们也来了吗?冰脉矢!不要大打那些虫子!”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砰!
“呼~”
就在火影蜈蚣借着爆炸即将大面积冲入阵地时,一阵淡白色的风直接将他们顶住。
“?”
苗英看到这一脸的疑惑。
“是花岛的梨花出手了!四哥让蜈蚣直接自爆吧!不然就要被驯化了。”
“爆!”
苗英几乎没有犹豫的听从了阿奇阿的建议。
“交给我吧,我来会会他们!”
阿奇阿看向苗英。
“清,他们还将了。”
李沁阳收起手中的古琴,看着登台的那人。
头戴三只黑色鹰羽,青色大理石全脸面具,银红相间的头发,银色鹰羽耳坠,墨蓝色祭祀长袍,手里拿着一柄巨大的旗杆,那杆上挂着七面旗帜,分别是五毒,一座大山,和一个兽头。
“大巫山的祭祀吗?把狐狸口抬上来!”
“狐狸铜兽!雕虫小技!去!”
阿奇阿挥动旗帜,然后右手抬起,扔出一样东西。
“咔嚓”一声。
铜头狐狸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出现了死死裂痕。
“连山!顶一下!”
“啊?”
郝连山一脸的懵。
“拿着!铜狐狸顶不住他的咒术!”
“好!”
“万发不侵!来!”
郝连山跳的狐狸头上,身上发出了一道乌光,在他的加持下裂痕开始停止扩散。
“破!”
海棠清向虚空一指一只漆黑的乌鸦显现了出来。
“哼!”
“该死!还是没挡住吗?”
一阵疲惫感从四肢百骸处传来,四肢一软倒了下去,咒术还是成功了。
“可惜!神树谷的帝屋一脉还是很棘手的,不然就给那白狐狸咒瘫了。”
阿奇阿大概也清楚了现在妖山部的实力。
“向前直接推进到敌人第二防线之前,他们现在人手不够!我们伤亡不会太大。
擂鼓!出击!”
“将军您怎么样了。”
郝连山扶起海棠清关切的问道。
“留些人手,退回第二防线,他们察觉到了,那是蛊域进攻的鼓声。
我们今日的斗法输了!”
海棠清虚弱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那群蠢货怎么还不来!没人怎么打!”
郝连山的脸上气的青筋暴起,哪有斗法被车轮战的。
“好了,是我们没人,斗输了不奇怪,先撤吧!”
“两军斗法一片战场只会有一次,那群人不知道这有多重要吗?”
“退兵!”
无奈之下妖山只能退守第二阵地。
“可以呀,阿奇阿!”
苗药戳了戳下来的阿奇阿。
“他们没人,我们这次是捡着了。之后他们来人,咱们就不好打了,做好准备。明天就是正面战场上的较量了,提前把虫子种下。”
阿奇阿并没有因为这次胜利而掉以轻心,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海棠清不属于他们这个系列的修士,自己也赢不了。
“我很佩服那个白色狐狸,他很厉害。
他是我在大路上见过最了解咱们的人之一了,他几乎了解咱们所有的攻势,但是了解归了解,还是可惜了。”
而手中的令旗还给了苗英,阿奇阿一边整理着自己挥乱的旗帜,一边说着。
“是呀!他的确很厉害。一个人竟然能顶着四个人打。但凡他们准备充足点,咱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获胜。
没点脑子和实力,真是挺不住。”
来自山潭的认可。